“保鏢公司?”鄭曉雯驚訝地看著陳伏斯,“您還開了一家保鏢公司?”
陳伏斯勾起嘴角,說:“國內的保鏢公司不太專業,我只好自力更生。”
吃過午飯,周雲如約接到周覽打來的電話,她歉意地說:“我得先走了,不好意思。”
陳伏斯起身係扣子,“我送你到門口。”
沿著走廊往前,這家會所格外安靜,沒有外面餐廳那麼嘈雜。
兩人的鞋子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沒有發出一點腳步聲。
“周小姐,你見到我似乎有點緊張。”陳伏斯忽然開口說。
周雲下意識想要否認,一轉頭,看到陳伏斯的眼睛正看著她,那雙瞳孔裡面好像有可以看穿人心的力量,瞬間洞穿她的偽裝,她嘴唇輕啟,那些否認的話說不出口了。
“陳先生,請諒解。”
陳伏斯沉默了一會兒,說:“如果是我的行為讓你感到緊張,我向你道歉。”
這樣的態度讓周雲稍微輕鬆了一點。
“陳先生,您不用這樣,是我自己的原因。”周雲搖頭,勉強在笑,但苦澀意味也無法掩飾,“我面對陌生人會緊張,尤其是……您這樣的陌生人。”
“我這樣的……指的是什麼樣的?”陳伏斯問。
周雲的手指幾乎要將手心掐出血來。
“對不起,陳先生,是我的問題,請您見諒。”周雲挺住腳步,抬著頭,一雙眼睛清澈明亮,蘊含著一股雪山植物的堅毅力量,在光線微暗的走廊上格外令人心驚動容,“跟您沒有關係,是我該說抱歉。”
陳伏斯愣了兩秒,如釋重負地笑了起來。
“你能這麼跟我說,我反而鬆了口氣,沒關係,我們下次再聊。”陳伏斯的目光這一刻和煦了起來,“走吧,我送你到門口,你的經紀人不是已經到了嗎?”
周雲被陳伏斯送上車。
“謝謝。”
“有事情聯絡我,你知道的,我很樂意幫你解決任何麻煩。”陳伏斯幫周雲關上車門。
周覽坐在副駕駛上,一動不動,打量著車外那個陌生但溫和的男人。
等車開遠了,周覽才反過頭來,看著周雲,“什麼情況?”
可週雲聽不見。
周雲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慢慢地吐出來。
黑暗的水慢慢地漫過她的嘴、她的鼻子、她的頭頂……
童年的夢境已經支離破碎,當醉酒的父親開啟門,當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進那個炎熱的下午,當一切以噩夢的形式終結,她看著自己滿手鮮血,驚慌失措,她聽到憤怒的罵聲、咆哮聲,她大腦一片空白,扔掉了手裡的利器,逃出了那個家。
她再也沒有回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