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林術率先打破這個沉默的僵局,“我們要給黎偉一個交代。”
周穎琳也很快克服了心理障礙,投入到工作中。她用止血鉗撐開了死者鼻腔檢視,隨後又撬開了閉合的牙齒,發現只有很少量的泥沙和水藻,這跟溺死在池塘裡的情況完全不同。
“指甲、口鼻腔都沒有多少泥沙、水藻,結合你的發現,這很有可能是謀殺,將情況通報給局領導,申請解剖吧。”主檢法醫師周穎琳下達了結論。
隨著同意解剖的意見下達,周穎琳熟練地劃開了死者的胸腹腔。
“內臟明顯有淤血、肺水腫有捻發感。”接著周穎琳又切開了死者氣管,“氣管充血且氣管壁有黏附氣泡,符合生前溺死死亡特徵。”
“的確是溺死,但指尖、口鼻腔卻沒有多少泥沙這一點,還是讓我很在意,我們再把胃部也切開看看溺液吧。”還是放心不下的林術提議道。
在胃部切開一個口後,林術用乾淨的舀勺將胃內的溺液乘進乾淨的燒杯中,“溺液清澈,沒有水藻、泥沙,黎偉是在室內被殺害後拋屍池塘的。可能是孤兒院的某個洗手池或者附近村裡的某個有自來水的地方。”
“既然是在室內溺亡,兇手需要把死者的頭摁進水裡,那麼死者腦後應該會有對應的皮下出血,剃頭髮吧。”
好的剃頭匠不一定是好法醫,但好法醫一定是好的剃頭匠。林術也不例外,他負責給死者剃掉頭髮,而周穎琳則負責縫合胸腹腔。
不一會兒,俯臥位的黎偉光禿的後腦就展露了出來。不出兩人所料,死者腦後左右各見一處皮下出血,應該是手掌和拇指摁壓的痕跡。
“結合口鼻腔黏膜少量出血和上臂的束縛傷,應該可以大致復原兇手的作案過程了。趁著離案情通報會還有一段時間,我們模擬一遍吧,儘可能的給邢隊他們更多的線索。”或許是年幼生命的離去刺痛了周穎琳,她比平時顯得更賣力。
“好,我演兇手,你演被害人。”林術也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你確定你要演兇手侵犯我?”
“的確不妥,你演兇手吧。”
兩人來到解剖房的一側空地開始演練起來。
“兇手應該是一手環抱黎偉,另一隻手捂住嘴鼻防止呼叫,這也符合口鼻腔出血和上臂束縛傷的情況。”周穎琳賣力地一手環抱林術一手捂住嘴鼻。不過超過180CM的林術對她來說還是有些吃力,林術只能稍微蹲下配合。
“隨後帶至一個相對獨立且擁有水池的地方。”兩人挪動到解剖房洗手池旁,“脫掉黎偉的褲子,壓著黎偉的頭部開始侵犯。”
一旁負責錄影的民警看著兩人不可描述的體位和動作,臉也漸漸紅了起來。
“可能是為了掩蓋聲音,所以兇手開啟了水龍頭,卻沒有發現下水口被堵住,最後錯手殺害了黎偉。”林術根據場景復原說出了自己的推論。
“很有可能,事後發現黎偉死亡的兇手重新給他穿上了褲子,並將他拋屍於池塘裡。”
一個小時後的案情通報會上,這一幕同樣在上演,不過演員換成了林術和那個臉紅的民警,畢竟周穎琳出演的話畫面不太雅觀。
“也就是說,兇手將被害人控制在洗手池之類的東西上,然後進行侵犯,最後殺人。”邢邪說出了所有辦案民警不願意說出也不願意聽到的事實。
林術從邢邪緊握的拳頭看出,這個男人的內心絕對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