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啊!”又一次被那個重複的夢驚醒的林術驚恐的看著周圍這熟悉的課室,還有那一群被他嚇到的同學,心跳逐漸恢復了平靜。
“怪胎,你又在鬼叫什麼?你是想嚇死誰啊。”一隻強壯的手臂大力地拍打在林術背後。
林術緩緩地轉過頭盯著眼前這個男人不說話。這個男人叫馬東勝,跟林術打小一個片區長大,但關係卻從來不融洽。
馬東勝看著林術死死盯住自己的眼神非但沒有一絲害怕,反而帶著肆虐地說:“怎麼了,你也要像你爸殺掉你媽一樣殺掉我了嗎?”說完還不忘拍了拍胸口“這裡,往這裡捅。”
林術鬆了鬆了握緊的拳頭,並沒有理會馬東勝的挑釁,轉身從後門離開了。
廁所裡,看著鏡子裡的被水洗溼的臉,林術實在想不通為什麼已經過去17年了,當年的事還會一直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他不是沒有嘗試過將火海中出現的身影告訴過辦案的民警,但無論民警如何調查走訪,終究沒有一點證據證明這個人在火場中存在過。
“如果那個片段是我幻想出來的,那為什麼又會那麼真實,那個人手臂上的刺青又代表著什麼呢?”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林術無奈地搖了搖頭離開了。
是夜,正在圖書館為考研奮鬥的林術突然感覺到一陣睡意來襲,漸漸地他閉上了雙眼。
又是那一片熟悉的火海,連火焰炙熱的吐息撲到臉上的溫度都一模一樣,這樣的場景林術已經經歷過不知道多少次了。但這一次又好像有一絲的不一樣,林術試著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發現並沒有以往的無力感。雖然還是很吃力,但他依然撐著牆努力地讓自己往前走,儘管滾燙的牆壁已經將他的手燙到起泡,但林術沒有在意。這一次他想親手揭開那個人影的真實身份,揭開這困擾他多年的夢魘。就這樣走著走著,不知道什麼時候火海的盡頭已經沒有了火,但那個人影卻始終沒有出現。也許是在火場走太久了,這具身體連站著都費力,林術努力的大喘氣試圖堅持下去,試圖堅持到那個人出現。但不一會,林術就感到意識漸漸模糊,眼前好像閃過什麼,但很快他就昏迷了過去…
林術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微亮了,外面似乎發生了什麼,感覺異常嘈雜,他晃了晃腦袋,讓自己保持清醒,收拾了東西朝嘈雜處移動。
人群聚集在舊活動樓前,報廢的活動樓平時都是拿來存放雜物的,現場還看到幾輛警車。林術擠了進去,看到了警戒線,還有樹下那一張鋪在地上遮擋著什麼的白布以及上面滲出的絲絲的血跡。
現場秩序還算好,比想象中平靜太多了。活動樓前,胡亂的拉著一圈警戒帶,周圍稀稀落落的站著一些同學。警戒帶中間是啥也沒有,除了一張白布,實在不知道這些同學圍觀些什麼。白布下面有一小灘血泊,血泊周圍可以看到少量的噴濺狀血跡。痕檢的人拿出勘察箱,在血泊、噴濺狀血跡中各取了一部分,對現場物件進行回收,拍照後便快速的將屍體運走了。
林術看了一會就打算回自己租的小屋,繼續補眠了,畢竟昨晚的夢讓他感覺好像真的在火場裡走了一趟。
二
不知道過了多久,隱約中好像聽見有人敲門,林術迷迷糊糊的爬了起來。
門外再次響起了“砰砰砰”的聲音的聲音。“請問林術在嗎?”來人問道。
林術開啟了房門,看到的是一老一少的兩個民警,“我就是林術,請問你們找我什麼事呢?”
“有些事需要你配合我們調查,麻煩跟我們走一趟吧。”其中那個看上去較老的民警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證對林術說。
林術看著這位警官證上寫著劉建設的民警,儘管有些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隨後換了套乾爽的短袖便服,就跟著兩個民警下樓瞭然後上了車。
這是一輛老式的手動擋警車,看上去已經有不少年份了,開車的是那位姓劉的民警,而另一位較年輕的就跟林術一起坐在後排。林術不是一次坐警車了,相反他以前坐警車的次數一點都不少。
年輕的民警可能是以為林術會緊張,望向他安撫地說:“你不用緊張,我叫張棟,你可以叫我張哥,這次我們主要是想向你瞭解下馬東勝的情況。”
林術聯想到清晨的事,然後驚訝之餘又帶著一絲疑惑的語氣:“他怎麼了?是死了嗎?謀殺還是自殺?”
張棟還想繼續搭話的時候,劉建設突然咳嗽了一聲,“快到了,有什麼事到了再說吧。”
很快三人便來到了安陽市高新區公安分局門前,張棟帶著林術下了車,而劉建設去把車停好。
張棟領著林術就往審訊室裡走,“你在這裡等下,一下會有預審員來跟你問話。”
沒過多久,審訊室就有三位偵查訊問人員走了進來,其中一位還是熟人,那位協辦過當年他們家命案的徐榮。
“我是今天的主審員,我叫邢邪,是安陽市高新區刑偵大隊的副隊長,同時也是馬東勝命案的負責人。”說話的是一位看上去三十來歲,國字臉,濃眉大眼的男人。
“我是今天的助審員,我叫徐榮,今天就隨便問問話,別緊張。”徐榮是個一臉慈祥的中年男人,自從當年林術失去雙親之後就非常照顧他。
“我是今天的記錄員,我叫寧曉曉。”一位看起來很嬌小的女警官開啟了一旁的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