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凌琛十多年以來第一次下田。
他將褲腳弄起,小心翼翼的拿著鋤頭走下去。那模樣,像極了一個第一次嫁人的新嫁娘。幸好,負責教他的農民家裡有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兒子,也心疼他這個主上什麼都不會,比平常多了幾倍耐心教。
在這種不下十倍的教導之下,凌琛總算學會了用鋤頭鋤地。
主上給大家做了個示範,剩下的就輪到他們這些大臣了。所有人各自拿著鋤頭秧苗,學著凌琛的樣子,插秧種田。
那些個大臣穿金戴銀慣了,沒吃過苦,更別說下地種田了。他們在田地裡狼狽的插著秧,臉上身上多了不少泥水。若只是這樣也就罷了,偏偏秧苗插得東倒西歪,看上去辣眼睛極了。
周圍的人看著這一幕,想笑又不能笑。他們憋著笑,看樣子比插秧的幾個更狼狽。
因為現在插秧的是大官,而他們只是個普通百姓。普通百姓笑大官,不要命了不成?
所有人中插的最好的,除了凌琛之外就是江煥了。江煥可塑性高,插秧插的也好,雖然還有些歪,但比起其他人,已經是珍品了。
所以,他得到了百姓的誇獎。於是乎,那些和江煥交好的人都圍在他身旁讓他教自己種田,氣氛倒是熱鬧。
這裡的氣氛熱鬧,安賢那裡的氣氛就有些慘淡了。
因著他年老,又是個官二代,從小到大除了看奏摺,就沒做過什麼累人的事情。哦不,這個插秧,是他做的第二件。凌琛和不少百姓都在,安賢又是個心氣高的,想著把田種好,讓大家都對他拍手稱讚。
可俗話說得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不,他越努力,田插得越差。田插的越差,脾氣越不好,一不好,那些周圍的人,可就遭殃了。那些個和安賢一樣插不好的,勉強躲過一劫。插的好的麼,被他用各種理由毀掉。而且,被他毀掉你還不能發火,還得笑著感謝安賢毀了他。
但不能發火歸不能發火,本就在心中怨氣越來越大。只要找到一個爆發點,就能“砰”的一聲炸了。
只可惜安賢手底下的官員都學了安賢,太過能忍,無論安賢怎麼做都爆發不了。
就這點,讓江煥失望的不行。蘇祁白本就有著輕微的潔癖,見江煥弄得髒兮兮的,嫌棄的不得了。
趁著江煥忙,注意不到他,便悄咪咪的出來了。
而且他一出來,就去安賢的那塊地看熱鬧了。
安賢和江煥不對付,他作為附身者自然是清楚的不得了。而且,因為江煥感情過於濃郁,弄得他也和安賢不對付起來。
只是不對付歸著不對付,看看不對付的人熱鬧還是可以的。瞧瞧安賢這地,插得多有喜感,簡直人才啊。
蘇祁白從來沒有誇過人,哪怕是納蘭謙百里傲凌琛幾個也沒有。而這句人才,自然也不是誇安賢,而是在變著法子笑話他。
所謂的田插得好,意思就是指秧苗插得七倒八歪,就像是經過狂風暴雨摧殘的鮮花小草一樣,頹廢不已。
“噗嗤。”只可惜他神識具毀,記畫功能也受到了缺失,不然就能把這幅精彩的畫面弄給江煥看了。
或許是蘇祁白與江煥之間有心靈感應,又或者是因為旁的,江煥竟然真的停下了自己的動作,朝著自己這邊看了一眼。
蘇祁白待的地方又是農田,寬大不假,但人也多。蘇祁白若是想躲,隨時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