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該怎麼去表達我現在的心情。
只是看著我眼前那一具已經破碎的冰晶骸骨,我的心情比之之前任何一次都要來得沉重。
因為那是柳雲笙的骨。
哪怕已經蛻變成城隍骨身,那也是柳雲笙的骨。
好一會兒,我才朝著那骨身走去。
讓我有些意外的是,這骨身上並沒有一絲一毫的城隍氣息,除了冰晶狀態之外,就好像只是一具普通的骸骨。
哪怕在我靠近之時特意將獨屬於守村人的氣息散發出來,這些已經碎裂的骸骨也沒有什麼反應。
這也讓我心情更加的煩悶了下來。
以我對偽神城隍的瞭解,他們哪怕死得只剩下一具骸骨,都是有可能再恢復過來的,只要把他們再投入那黃泉河中,甚至也許不需要這麼做,只要上面還殘留著一絲城隍的氣息,就有可能透過那氣息得到活下去的希望。
但偏偏,柳雲笙的骨身上沒有。
那就只能說明,柳雲笙在這世界上的痕跡,也許已經徹底消失了,哪怕是這一副遺骸,也幾乎可以說是與他沒了關係。
“連最後的希望都沒了嗎?”
我看著那些碎裂的冰晶骸骨,心中的煩悶讓我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起來。
我原本想著,哪怕我殺了柳雲笙,只要他的魂還能夠存在,也許就有機會,所以哪怕我施展了最強的一次斬神劍式,我其實也是有所保留的,我期望能夠給柳雲笙留下點東西,如同之前那一十六口棺材一樣,也許在五家之中還有其它方法能夠讓柳雲笙有活下去的希望。
但我卻沒想到,最終柳雲笙還是什麼都不剩了。
而這也就只有一個可能。
柳雲笙放棄了自己。
“何必呢?”
“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嗎?”我自嘲的笑了起來。
這個問題,從剛才我便想問,我想問他,為什麼一定要再另外走一條路,不跟那五位家主一樣選擇相信我,相信我可以做到。
如果他也相信我,也許就不會走到這一步了。
雖說我心裡也明白。
柳雲笙比之五位家主更瞭解我,他清楚我這一路走來,滿打滿算不過一年,也清楚在這一年之前,我對於這個世界的認知幾乎空白。
他對我瞭解。
所以他又怎麼會敢去拿整個出馬一脈作為賭注呢?
我不知道在柳雲笙的骨身前站了多久,一直到天暗了下來,北隱之主幾人來到了我的身邊,我才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