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宣帝怒罵道:“你這個又愚蠢又狠毒的混賬!”
他一面罵一面將手中的金弓扔了出去,那金弓砸在蕭錦的頭頂上,頓時血流如注,鮮血從他的頭頂流到了臉頰上,順著臉頰兩旁流了下來,模樣甚是駭人。
他跪著上前挪到南宣帝的面前,抱住了南宣帝的雙腿,痛哭流涕道:“父皇,求您看在兒臣一片孝心的份上,也從未犯過錯的份上,就饒了兒臣這一回吧!父皇說的對,是兒臣蠢,是兒臣笨,可是父皇啊,您有沒有想過,兒臣也是被逼的,兒臣若是不動手,那兒臣定會落得和五弟一樣的下場啊,父皇!”
他連續扇了自己幾個耳光,表示自己已經後悔不已,誠心改過了。他清秀的臉上早已變得紅腫不堪,鮮血染了一臉,和眼淚混雜在一起,看起來有些面目猙獰。
他不提蕭湛還好,可一提起蕭湛,南宣帝更是氣的渾身發抖,他最寵愛的兩個兒子,卻是最不爭氣的,最讓他心寒的兩個。
南宣帝怒斥道:“那是你五弟他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怪就怪他對這兩個逆子縱容過度,縱的他們又蠢又不知天高地厚,自己犯了錯,還要將過錯推到別人的身上,還有臉說是被逼的,真是氣死他了。
南宣帝已經不耐煩再聽他認錯解釋了,他除了是兒子的父親,更是一個帝王,蕭錦如此做,南宣帝覺得自己的威儀和地位都受到了威脅和挑釁,蕭錦這次行動已經踩了南宣帝的底線了。
南宣帝疲憊的坐回明黃色的椅子上,手肘撐著扶手,對身旁的禁軍道:“拉開他。”禁軍上前將蕭錦拉開,蕭錦哭著喊著,卻見南宣帝眉頭越皺越深,滿臉的不耐煩和厭惡之色。
南宣帝神色憤怒,面色鐵青道:“蕭錦悖逆無道,欺君罔上,謀害皇子,褫奪封號,貶為庶人,著令關押,待啟程回京後,圈禁宗人府,此生不得踏出宗人府一步。”
蕭錦哭的撕心裂肺道:“求父皇饒過兒臣吧,兒臣錯了,父皇,兒臣真的錯了!”這樣的後果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的多,他痛哭流涕,悔不當初。
南宣帝連看都不願再看他一眼,抬了抬手,禁軍已經將蕭錦拖下去關押了。
南宣帝抬手揉捏眉心,方才處置了親兒子,面色憔悴,已是疲憊不堪,王內官在一旁寬慰道:“陛下,生氣傷身啊,還請陛下保重龍體啊!”
南宣帝很是心痛,前後接連處置了兩個兒子,他彷彿一瞬間老了十歲,往日的威風凜凜都已是蕩然無存,現下只剩下痛心和疲累,就像個普通的老人,一瞬間變得蒼老疲憊不堪,他強撐著身子,從椅子上直起身來,厲聲道:“削去林驍禁軍統領一職,押送回京後,擇日處斬,誅連九族,參與此次刺殺的禁軍,一律斬立決!”
跪在地上的林曉,不停地叩頭乞求道:“陛下,都是罪臣一人所為,求陛下饒了罪臣的家人。”
那一聲聲沉重的叩頭聲重重的叩在地上,很快他前額紅腫一片,鮮血直流。
蕭澈拱手上前道:“父皇,林驍雖然有過,但他已經及時悔悟,才未讓四皇兄犯下不可挽回的過錯,兒臣請求父皇對林驍從輕處置,罪不及家人,那些禁軍將士都是按命令列事,兒臣懇請父皇饒了他們的性命。”
南宣帝疲憊地點了點頭,他根本就不想再管了,他默許了蕭澈的請求,他只想早些處置了這件煩心事,他看蕭澈的目光比往日倒是柔和慈愛多了,畢竟在他已經成年的兒子中也只剩下蕭澈和蕭譽可以指望了。
他緩緩起身,王內官急忙去攙扶,“這些人都交給澈兒處置,只是澈兒不可輕易饒恕你們!”
蕭澈自知他們犯下了死罪,下令將林驍處死,饒過他的家人,其餘禁軍將士下獄關押,待秋後流放三千里。
眾人連忙叩頭謝恩,心服口服,眾文武大臣都在心中紛紛稱讚蕭澈仁德。
南宣帝又朝人群中望去,並未見到蕭譽的身影,他皺了皺眉頭,問道:“譽兒呢?方才怎麼沒有見到他。”
蕭澈恭敬道:“四皇兄綁了董相國之女,三皇兄已經帶人去救了。”
葉卿卿聽聞不禁嘴角微微抽搐,蕭澈不喜董婉兒,也不用表現的如此明顯吧!董相國之女,連名字都不屑一提,若是董婉兒聽到了,大概會再次被氣的舊病復發了。
南宣帝皺緊眉頭道:“人呢?綁去哪了!那個混賬,真是該死!簡直蠢笨至極,做事全然不計後果,方才的處罰對他而言,還是太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