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定,“河朔二十八宿”與天雄衛部分軍將,早已雙目赤紅。紛紛各擎兵刃、一擁而上,當真是為取哥舒曜性命而來。
哥舒曜麾下四衛兵募自也不是孬種,眼見主帥與那田承嗣口角、竟惹來殺身之禍,如何能安坐旁觀?也不約而同轉動軍陣,將蜂擁而來的藩兵、爪牙攔在半途,又“叮呤咣啷”激鬥起來。
“殿下在此!誰敢放肆?還不住手!”
李長源見剛剛平息的爭鬥、竟又死灰復燃,也是怒從心起。又擔心有人趁亂對太子殿下不利,當即看向身後群道,“煩請幾位前輩保殿下萬全!其他同道,提劍入陣,再有私相聚鬥者,直接格殺!”
元載也沒料到,方才還對他十分恭順的幾人,轉眼便已不將他放在眼裡。出言駁斥他不說,竟還因一言不合、便當著太子殿下之面,大打出手!郡王風範,毀於一旦……
元載見道門已經介入勸阻,自也不肯落後,忙瞧向靈澈方丈等一眾僧尼道:“還請諸位禪師出手,莫再叫戰釁再起。堂堂郡王,急怒互毆,成何體統?!”
兩人說罷,諸觀道士與一眾僧尼果然擺陣而入,不到十息工夫、便連成一堵厚實的“人牆”。“人牆”將田承嗣藩兵爪牙、與哥舒曜行營兵募分離開來,急得兩方之人跳腳對罵,卻無論如何也衝不開“人牆”阻隔。一時間,渠岸上汙言穢語、大呼小叫,竟如鬧市一般,吵得人頭痛不已。
太子李適倚馬而觀,面色很快又陰沉下來,急忙將李長源召至馬前、詢問破解之策。
李長源與公孫玄同謀劃數日、才佈下這麼一盤大局,說是殫精竭慮、煞費苦心亦不為過。好在從“如水劍碑”現世,到種種亂象演化至今,大體上並未超出兩人預料。只不過又有許多性命留在此地,著實叫人於心不忍。
此時渠岸上再度不可開交,自己又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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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傳召,李長源便知火候已到。當即拽著一旁戰戰兢兢的河南尹蕭璟,一齊向太子李適行禮道:“老臣有罪!”
太子李適莫名其妙,揮手便道:“長源真人於本宮亦師亦友,此番為尋此劍、可謂嘔心瀝血!蕭大人心懷黎民、老成持重,近來洛陽城中幾齣大案,都處理的妥妥帖帖。二位何罪之有?還是快說說今日之事,到底要如何收場才好!”
李長源與蕭璟對望一眼,才率先拱手道:“元載久在內朝、田承嗣統轄一鎮、哥舒曜只聽聖人號令,道門、釋門皆是坐食之徒。以上五者、皆非洛陽主政官,如何能定洛陽之事?故此,若要調和各方、叫這‘如水劍’落個妥當歸屬,不再橫生事端。如此重任,卻非蕭大人莫屬!”
太子李適聞言,雙眉一挑、頗以為然。旋即雙目灼灼、望向蕭璟道:“本宮這半晌焦頭爛額,倒是怠慢了蕭大人!不知有何高見?”
蕭璟聽罷,拱手一笑。面上憂懼之色頓時一掃而空,看著太子李適道:“此劍所以風聞天下,蓋好事之人煽風點火、著意為之爾!因而早在數天之前,我河南府便已放出訊息、鼎力支援釋門辦一場‘神都武林大會’,好將群俠找尋‘如水劍’的一樁公案,做個妥當了結。
當時是苦於通遠渠疏浚現場被江湖遊俠滲透,時時便要爆發‘民變’,滋擾城中安寧。後來太微宮與祆教不睦、鬧出幾齣亂子,反令那些江湖遊俠死的死、傷的傷,短時內再難成氣候。故此那‘神都武林大會’的想法,反而顯得有些‘雞肋’。
今日之事,雖則棘手,性質與那爭執的江湖遊俠、卻沒多大分別。因而,下官與長源真人密談過許久,才決定舊事重提、將這個‘神都武林大會’再度提上日程來。請今日怒爭‘如水劍’的各方,各派好手、在那擂臺上一較高下。
至於那柄稀世神兵‘如水劍’,自當由勝者得之!若敗者心服口服、自然最好;即便落敗各方仍不肯罷休,自去尋那得劍之人的麻煩,又與朝廷何干?”
太子李適聽罷,不禁拍手稱快:“此法甚妙!江湖事,江湖了!反叫這些人不好再明目張膽去恃強凌弱、蠻取豪奪,要照江湖規矩來拼得。便是傳到父皇耳中,也只會當成一樁趣聞軼事!哈哈!”
蕭璟見太子認同此法,懸著的心終於徹底放了下來,趁熱打鐵道:“若殿下果真嗜劍如命,待‘神都武林大會’塵埃落定,那‘如水劍’也有了歸屬,不妨將得劍之人招入詹事府、交由東宮衛率轄制。屆時不但‘如水劍’歸於太子,便連那拔得頭籌的俠士,亦可為朝廷所用,豈不美哉!”
太子李適聞言,登時笑逐顏開:“蕭大人豈止愛民如子,簡直老謀深算!若父皇重用之人,皆如你這般德才兼具,又何愁肘腋之患?”
李長源這才笑著湊上前來:“若要各方服軟低頭,這‘神都武林大會’之事、還須殿下開個金口,蕭大人才好依令施為。”
太子這才恍然,不由笑著伸出一指來,點了點李長源道:“好你個李長源!竟與蕭大人一唱一和、將本宮也‘算計’進來啦!哈哈哈!也罷!事已至此,今日‘如水劍’之事,本宮便一力攬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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