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比丘趁機奔上前去,將覃明扶起,一陣連拍帶揉、才將他弄醒。待撥開緇衣察看,卻見一大塊黑紫淤青凸起、正印在他胸前,小心按壓幾下,痛得覃明齜牙咧嘴、涕淚橫流。
那察看傷處的比丘寬慰道:“智遠師弟,萬幸沒傷到肋骨,吃幾副湯藥、將養些日子,便能化淤消腫。”
另一個比丘忙催促道:“智和!此地兇險,還是先把師弟待會寺裡再說……”
那叫做智和的比丘,古怪地望了望他身後、默然不語。這比丘抬眸一看,卻見五六個鎖甲衛已將他們圍死。莫說帶覃明回寺廟,便是他們三人此時要走,也未必便能走脫。
覃清與丁陌娘隱在人群中,見觀主元夷子佟春溪已然出手,才略鬆了口氣。只是這鎖甲衛雖武藝平平,卻幾乎圍滿了覃府四周,想要以少敵多、逼退太微宮的鷹犬,又豈會這般容易?
丁陌娘臉上憂色更重,不僅是為覃府擔憂,更想到了麟跡觀眾道衝撞太微宮的後果,只怕是再無寧日……
覃清臉上淚痕已幹,取而代之的是焦灼和緊張:“丁師叔!師父與那軍將爭辯起來了。極可能要動手,咱們須上去相助……”
丁陌娘又加大手中力道、將覃清按住:“不可!月希子,那鎖甲兵顯然想盡捉你覃氏之人。看他們對你胞弟都能下狠手,若你再湊上去、豈不正中下懷?元夷子師姊絕非輕率之人,咱們還是靜觀便可。”
卻說方才佟春溪一通冷嘲熱諷,說得幾個鎖甲衛面色微慚。
那軍將臉上、已是罩上一層寒霜:“元夷子道長,本將勸你莫管閒事!這小和尚既是覃氏子弟,便是太微宮要捉拿之人。若爾等執意要胡攪蠻纏,先想想宮使大人、會如何處置你麟跡觀坤道!”
佟春溪接著冷笑道:“只怕是你們打著王宮使的旗號,在城中作威作福、欺壓良善!若果真是王宮使的意思,貧道正好隨你們去太微宮、尋王宮使求證一番……”
兩方哄哄嚷嚷、劍拔弩張,正待激鬥一番。卻陡見西面飛下一道紅光,眨眼間,便將那小沙彌覃明卷裹而起、向坊外飛出!
圍觀小民見得神異,竟“呼啦啦”跪倒一片。有的大呼“觀音顯化、救苦救難”,有的卻喊“佛祖顯靈、普渡眾生”,聽得眾鎖甲衛驚疑不定、竟忘了追趕。
那軍將卻是暴跳如雷,一記耳光打在身邊鎖甲衛臉上:“還不快追!佛陀、菩薩俱是金光普照,豈有紅光顯形之理?定是妖物作祟!坊中諸民,勿再胡言亂語、以訛傳訛!”
只有覃清,從那記耳光中似聯想起什麼,回顧那飛遁而走的紅光,心中已有了幾分猜測。於是陡然扭身、退出人群,便向那紅光遠遁的方向追去:“丁師叔!我去追覃明,孃親、祖母便拜託您和師父了!”
坊牆如波,烏瓦如鱗。
紅光卷裹著渾渾噩噩的覃明,在坊道、街衢間兜轉,將一群鎖甲衛遠遠甩在後面,宛如急慌慌的螞蟻。他身懸半空,只覺身輕如鳶、耳畔風鳴,說不出的快意奇妙之感。
隱約覺得一隻柔弱無骨的手臂,正環在他腰間,便如孃親、阿姊摟著他時的感覺。難以言喻的馨香絲絲縷縷、逸散而出,鑽入他口鼻間,更覺神清氣爽、淡雅出塵。
他壯著膽子,試探道:“敢問仙子,可是佛國飛天姬?見弟子誠心禮佛、尊孝親人,故來相救?”
“咯咯咯!小和尚倒也有趣,比那小道士心思可純粹得多啦!姑姑偏不答你,叫你猜上一猜!”
答話之人,自然便是聖姑柳曉暮。她甩下楊朝夕、小蠻兩個後,便自北向東、自東向南,又從長夏門直接奔入。卻是實在放心不下覃府之人,想要趁那兩個“蝸行龜速”的傢伙趕到厚載門之前,先至永泰坊探個究竟。
隱約覺得一隻柔弱無骨的手臂,正環在他腰間,便如孃親、阿姊摟著他時的感覺。難以言喻的馨香絲絲縷縷、逸散而出,鑽入他口鼻間,更覺神清氣爽、淡雅出塵。
他壯著膽子,試探道:“敢問仙子,可是佛國飛天姬?見弟子誠心禮佛、尊孝親人,故來相救?”
“咯咯咯!小和尚倒也有趣,比那小道士心思可純粹得多啦!姑姑偏不答你,叫你猜上一猜!”
答話之人,自然便是聖姑柳曉暮。她甩下楊朝夕、小蠻兩個後,便自北向東、自東向南,又從長夏門直接奔入。卻是實在放心不下覃府之人,想要趁那兩個“蝸行龜速”的傢伙趕到厚載門之前,先至永泰坊探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