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眼前人驟然變化的態度,安寧並不意外。
這人一定會答應的。
安寧心下基本上已然篤定。
巡鹽御史,在本朝位置雖不算高,卻也非聖人心腹不可為之。娶得又是堂堂國公之女,可以說在揚州這片地上,連知府等閒都要給幾分顏面。
而此次涉及的還是對方唯一的兒子,只看這會兒大半個揚州大夫幾乎來了個齊全就知曉其中厲害。
若治好了還好說,治不好……
安寧心道。
林大人平日再怎麼和氣,涉及獨子,貴人們的心思誰敢來猜。尤其這位梁大夫雖醫術不錯,為人卻不甚合群,屆時出了事,很難保證不被其他大夫推出來頂鍋。
何況以這位梁大夫家中情況,自己年事已高,必然想為年幼的孫兒留下保障。
但凡有一絲可能……
事實上也是如此,看著眼前這本叫人手癢心也癢的醫書,漫長的考量過後,梁老大夫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你這女娃娃,還真是倔得慌!”
“不過看你身上這些打扮,可見在林府日子還是可以,且就留在這裡不好嗎?”
大夫,還是女大夫哪裡是這麼好當的。
“再好,我也不想一輩子伺候人啊……”
頂著一張乾淨稚嫩的小童臉,安寧沒有絲毫猶豫的開口,清靈的眉眼中滿是堅定之色。
安寧這副模樣並非全然偽裝。
縱然林府幾位主子確實和善,但主子就是主子,人家對你好那叫恩德,真正有了事,丟你出去都不帶絲毫猶豫的。
事實上大部分人的同理之心包括善良,都是對著同一階級之人。
奴才,那是什麼,隨手可以犧牲的物件兒罷了。
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