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蔣玉華敢嗎?自然是不敢的。
這無疑是個作風問題極端嚴重的年代,甚至、運動剛開始的時候,隔壁筒子樓甚至有一對兒小夫妻因著感情好,白日在屋裡親熱而被紅眼病鄰居舉報,最後被紅小兵帶走掛牌的例子。
只要一想到當初那個明豔漂亮的小媳婦最後是什麼下場,蔣玉華整個人就不寒而慄。
就算她可以解釋是因為老陸身體出了問題才買的藥,藥也是老陸自己教她去拿地,更是陸懷民自己願意吃的,可有什麼用?
誰能證明?
主動去找大夫開藥的是她,熬藥的也是她,陸懷民更是在她床上出地事。一旦確認,只會叫她目前本就難堪的處境更加艱難。
甚至以眼前這個死丫頭的性子,真狠下心來未必不能用謀害親夫的名義把自己送進去。
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眼前同往日再不相同,不帶半分怯懦的小丫頭,蔣玉華只能認栽。
“好,我的工作可以轉給你。但是懷民的工作必須要留給你弟弟!”
“媽!”
一旁的陸晴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親媽。明明她才是這個家裡最需要這個工作的人,弟弟才初中,大不了以後還能讀上兩年高中。
但她沒了工作,可就只有下鄉一條路了。
原本或許還有江家,可如今家裡出了這種事,陸晴不蠢,想也知曉江家那些人如今是什麼反應。
接收到女兒祈求的眼神,然而蔣玉華卻只移開了目光。
這一刻,巨大的憤怒與失望之下,陸晴連一旁的陸旭都恨上了。
“媽……”
“停!”眼看即將演變成家庭倫理劇,安寧坐在小板凳上瞧的津津有味,只差沒來包瓜子兒了。面上故作不耐地打斷了這些人的表演:
“我對你們一家三口狗屁倒灶的事兒可沒興趣。”
“只是再說一遍,我爸可就我這一個女兒,我有個哪門子弟弟?”
“想要繼承我爸的工作,很簡單,拿錢過來。”安寧直接伸手:
“一口價八百塊。”
“八百,陸安寧你搶錢啊!現在車間一個正式工一個月才二十六塊。”
涉及自身利益,從一開始便格外沉默的陸旭終於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