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天下,我有自己的私心,效果如何,我也看不到了,興許是好的吧。”
“我嘗試了太多的事情,很多是勉力為之。我知道所求太多,但就是忍不住要去做啊。不管結果如何,求個心安。”
“幾十年來,荒唐事做了不少,正經事也不能落下啊。”
“早些年王遇想要以殺止殺,可惜他四十來歲就走啦。去年盧懷忠和我說,他覺得最初的理想已經達成了。其實我不太確定,姑且算是吧。”
“在洛陽時經常夢見你們,可來了西城,你們卻不見了,躲著我呢。”
“你這貪生怕死的老東西……”
說了一會後,邵樹德的精神有些萎靡,便停了下來,默默想著事情。
曾經的黃河古渡,早就挪到了他處。當初在渡口駐防時的五十人,也早就凋零殆盡。
有的人還沒開國時就走了,有的人在開國後陸續走了,剩下的寥寥無幾。
他沒覺得這些老兄弟的水平很差,他們跟著自己,也在慢慢進步,如今都有富貴。
曾經有個歷史玩笑,說古代開國,只需要一個縣的人才就夠了。這固然誇大了,但也說明了平臺的重要性。
西城這一批跟著他走出去的人,大多青史留名,結局不錯。
這個創業團隊,算是成功了。
但他們的風流往事,也到了說再見的時候了。
邵樹德端起酒碗,在碑前灑下。
酒香四溢,飄散在風中。
說了一大通心裡話,請老兄弟喝了一碗酒,夠了。
邵樹德站起身,最後看了一眼墓塋,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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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上旬的時候,大部隊陸陸續續趕至西城。
折皇后走進邵氏老宅的時候,以兒媳婦的身份上香祭拜。
繡娘看著這個雍容華貴的女人,暗暗嘆了一口氣,回到了自己家。
邵樹德偶爾在老宅內批閱公文,偶爾出去轉轉。
二月初十那天,他趁著精神不錯,設宴招待了一下西城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