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學朱元璋,將路引的範圍縮小。
唐代全國分上中下26關,過關之時提供“過所”,其他地方不需要。如果需要經常出入諸關甚至出國的,可辦理“長籍”。
宋代嚴格了不少,出州之時需提供“憑由”,州內無需。
到了朱元璋時代,百里就需要路引。還可以用裡甲制度,互相監視、互相舉報、出事連坐,“農業者,不出一里之間,朝出暮入,作息之道互知焉。”
如此種種,辦法多著呢。
朱元璋的套路都是現成的,他治下的社會,是自先秦以來至元朝滅亡,官方控制最嚴密的封建社會。
區分職業的戶籍,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別妄想一步登天。
什麼階級該穿什麼衣服,自己要有逼數。
讀書人“不得標新立異,沾染異端邪說”、“不得議論天下國家利病。”
民間結社,想造反麼?
商人有什麼用?敗壞社會風氣,都給我種地去。
再來個私人片板不得下海,阻斷文化交流。
最後廢除存在了1600年的宰相制度,皇帝直領六部,把兒子分封到全國各個核心要點。
我學這些,還不簡單麼?哪怕後人一點點往回扳,放鬆一點控制,最終仍然會比其他朝代嚴密。
但這有意義嗎?打生打死三十年,就為了這個“長治久安”,有點離譜。
陳誠,也不理解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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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下旬,少府來報:新版蠟紙、油墨已試製成功。
邵樹德親自前去,檢視一番後,十分欣喜。
這是一項足以得到“夏王賞”級別的成果。
自建極十年(910),豐州的製糖工匠得到第十屆“夏王賞”後,十一年、十二年連續輪空。
建極十三年,司農寺因為培育“沙牛”而得獎,多位官員、工匠因此受賞、升官,並得到蔭庇子孫的名額。
十四年,登州工匠改進木材烘乾窯,效率大增,得授第十二屆“夏王賞”。
十五年輪空。
同光元年(916),無棣船匠週五郎設計了一款專業釣魷魚的船,得獎。
同光二年,岷州錢監有官員閒極無事,設計了一款全新的利用水力衝壓銅錢、銀元的機器,得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