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止同光元年末,遼東道諸正州已有編戶百姓18萬1100餘戶、87萬9600餘口。
另有府兵6萬5000戶、部曲12萬9000餘戶——金槍軍剩餘的一萬四千人在經過多年拉扯後,終於同意整體安置到遼東為府兵。
如此一來,遼東道總人口已達到一百八九十萬人,超過了渤海國時期的水平,但比起遼國時代則遠遠不如,差得有點多,移民潛力依然極大。
與南方一樣,遼東也是大夏的人口洩壓閥。
“第三個法子便是西域了。”陳誠說道:“但西域新得,臣不甚瞭解,不知道其能承受多少戶口。”
“比現在多個百餘萬,頂天了。”邵樹德說道。
“可惜了。”陳誠嘆道。
邵樹德也沉默。
忽悠的效果很一般啊,陳誠指出南方、遼東還有大把空間,雖然被邵樹德用話術糊弄過去了,但在場的哪個不是人精,都會有自己的思考。
不行,得帶一下節奏。
於是,他搶在正要發言的趙光逢前面,說道:“南方溼熱,百姓十不存一,以為必死之地。其實不太好,只可徐徐圖之,慢慢移民。重點還是在東北和西北……”
“陛下,方才你不是說西域只能再多養百餘萬人麼?”趙光逢奇道。
邵樹德咳嗽了下,道:“但西域西邊,還是有好地方的。拔汗那,可養數百萬人。”
“那麼多?”趙光逢震驚了,問道:“漢時大宛不過三十餘萬人,唐時五六十萬,怎麼就可養數百萬了?”
“朕去過,自然比你清楚。”邵樹德強辯道。
趙光逢默然片刻,又道:“但移民如果去了拔汗那,恐非為中國所有。”
“把人送出去不就行了,想那麼多作甚?”邵樹德問道:“譬如這麼多降兵,朕有時候都想來一次大敗,讓他們消耗乾淨,但事情不是這麼做的。人多了固然是麻煩,但若能在消失前,創造一些價值,也是有好處的。”
“對外移民,怕是戰火連綿,財政上吃不消。”趙光逢又說道。
這是一個現實問題,邵樹德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說道:“若有利可圖,或能維持。”
“陛下,與他們說那麼多作甚?”李唐賓突然說話了,只聽他說道:“這幫毛錐子,就是不想看咱們武人立功,出將入相。嘴裡說得冠冕堂皇,私下裡滿肚子壞水。韓佐時拜相,發牢騷的不知凡幾,我看了都想笑。怎麼?見不得我們武人當宰相?”
韓建在一旁坐著,尷尬地差點摳腳趾。
李唐賓雖然在為他說話,但效果嘛……
陳誠眼皮子一抬,看了李唐賓一眼,沒搭理他。
這是個渾人,跟他吵沒意思,浪費口舌。
趙光逢也對李唐賓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