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鄴張了一半的嘴又閉上了,扭頭望去,卻見一個戴著碩大耳環的黑臉漢子正在拈弓搭箭。
“嗖!”又一箭飛出
契丹騎兵再度落馬。
“草!”西方鄴忍不住罵了一聲,土團鄉夫也這麼勐,這他媽是誰啊?
嶽三郎射出了第三箭,沒中。
他懊惱地搖了搖頭。今天沒風,干擾準確度的因素很少,居然射偏了。
“賊人衝過來啦!”一名土團大叫道。
西方鄴額頭青筋直露。臨陣之時,大呼小叫,懂不懂規矩?這一批土團太難帶了。
不過敵人確實衝了過來。
“嗚——”角聲響起。
拈弓搭箭的州兵土團們下意識鬆開了弓弦。角聲起,箭飛出,他們幾乎已經形成條件反射了,每年的操演真不是白練的。
密集的箭失向北飛出,也不知瞄沒瞄,反正就是覆蓋射擊了,正面衝殺的契丹騎兵一下子躺下了數十騎,剩下的立刻散開,兜馬遠去。
“鬆開!手鬆開!”西方鄴跳下馬車,拿刀鞘打了打幾個因為高度緊張而肌肉僵硬,定在那裡的土團。
“一回生二回熟,頭一次都緊張,習慣了就好。”
“那麼綿軟的騎弓,如何比得上步弓?放心,他們使出吃奶的勁,也射不到咱們,只能被咱們射。”
“馬兒其實非常聰明。看見車障會停步,看見長矛會躲,任你騎士如何驅使,也不肯前進一步。咱們車陣在這裡,契丹人除非下馬,不然過不來。”
西方鄴的大嗓門響徹整個車陣,極大緩解了土團們焦慮、緊張的情緒。
戰陣之時,像他這種勇武之人的鼓勵非常關鍵,有大哥帶,你能超水平發揮,沒大哥帶,十成本事用不出三成,差別是巨大的。
耶律全忠愣愣地看著手裡的步弓。
他看得很清楚,方才有一騎被他射落馬下。
我射的應該是奚人,不是契丹人。耶律全忠仰頭望天,無語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