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件事:哭!
正所謂孤城難守。守孤城需要專業的軍士、充足的積儲以及視死如歸計程車氣,做不到這些的,都無法長久守禦。
俘虜們的哭訴,就是明確告訴守軍,盧龍軍十州已被王師奪佔九個,你們已處於孤立無援的狀態。
打定主意死守下去不是不可以,但要掂量後果。萬一給大夏王師造成重大殺傷,破城後會有你們好果子吃?
指望外部援軍也不現實。別的不說,晉軍先鋒三千餘人全軍覆沒,安遠被斬。祁溝關、涿州也被控制在夏人手中,援軍要打過來的話,需要多久?
更別說,看看次第開來的大夏兵馬就知道,其他戰場你們一樣打得很臭,沒指望了。
“聖人已至范陽……”葛從周說道:“最多五天,聖駕即可抵達幽州城下。”
按距離來說,當然要不了五天。他這麼說,是因為聽到聖人在涿州耀武,震懾義武軍與河東的事情,因此給聖人預留了兩天“玩”的時間。
他其實很想在聖人抵達之前就拿下幽州,但想想也不太可能。不過如果真能做到,那將是了不得的榮譽。
“葛帥,其實聖人或會在涿州等一等補給。現在各路土團鄉夫都忙瘋了,驛道兩旁全是損壞的車輛、倒斃的役畜,他未必……”都遊奕使賀德倫說道。
葛從周伸出右手,止住了賀德倫後面的話。只見他深吸一口氣,道:“一切如常。勸降的勸降,挖溝的挖溝,打製器械的打製器械。慢慢來,不要急。”
葛從周決定,奪取幽州的榮譽,還是留給聖人為好。
這不是無的放矢,而是他深思熟慮的結果。
李唐賓年富力強,本可以繼續統率大軍征戰,如今在做什麼?
以他的年紀,本可以繼續征戰二十年,說不定能立下更多功勞,成為史書留名的大將。但如今這個社會風氣,他顯然不太可能了,這是時代的悲哀,沒辦法。
葛從周不想鋒芒過盛,以至於遭到人主忌憚。
或許在其他武人看來,這樣太沒種了,太軟弱了。即便是面對天子,你也不該這麼卑躬屈膝。自唐以來,都沒這個規矩,那不成奴才了麼?
但葛從周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他只想善終,安享富貴。
如果都學——
“哈哈!”遠處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李存孝帶著一大群人策馬回營。
“嘭!”他又甩了一人落馬,得意地說道:“此賊名叫李存暉。本是義兒軍的,昨夜偷偷出城,想間道前往易州求援,被我擒了。葛帥拿去吧,好好審一審。”
葛從周還未說話,卻又聽李存孝說道:“朱珍是都虞候吧?他把的什麼門?連信使都截不住。我看——哈哈。”
說完,搖了搖頭走了。
葛從周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良久之後才說道:“讓朱珍來審一審此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