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軍節度使杜洪,以前是陰附全忠,現在大家都知道了,他就是朱全忠的走狗。趙匡凝打復州,本身就牽制了杜洪兵力,以一子兌一子,並不虧。
三路大軍,步騎三萬餘人,雖說戰鬥力參差不齊,但聲勢絕對搞起來了。
“今晚趕到內鄉縣。”王遇下了山坡,策馬向前。
內鄉(今縣)是鄧州屬縣,去武關約三百五十里,乃戰國商於(wū)之地,城外有商於驛,羅隱曾有“曾伴隋侯醉此中”之詩。
內鄉東南沿湍水行五十里可至臨湍縣,大軍將在此停駐,等待夫子聚集,隨後北上向城。
既往向城而去,那就是走魯陽關、三鴉路了,這路可不好走,楚國曾經修過楚長城,可見地勢之險要。
不過在折宗本眼裡,大概無論是定遠軍還是隨州軍,都屬於偏師,只有他的威勝軍才是主力。
王遇隱隱能夠想明白這個道理,對此他只有一個評價:老頭狂妄!
十月十五日,定遠軍抵達了臨湍縣,徵發自穰、內鄉、臨湍三縣的夫子、工匠亦先後抵達。
十八日,騎軍一千人護送糧草先行北上。
二十日,王遇親在臨湍驛誓師,西路軍主力,北上了!
……
令人大跌眼鏡的是,南陽三路出師,最先打的不是兵力最雄厚的折宗本部,也不是牛逼哄哄的王遇部,而是小透明趙匡璘的隨州兵。
隨州本有外鎮軍,但小江口之戰葬送得差不多了,如今以州縣兵為主。
趙匡璘為了重建隨州的軍事力量,可真是煞費苦心了。不但從嚴治軍,還把一幫四十歲左右早就回家享福的老蔡兵給喊了回來,許以重賞,讓他們充任各級骨幹,再帶一程。
三千州縣兵,可能還夾雜了不少臨時徵召的鄉勇,不張旗鼓,一路東行,突襲搶佔了兵力稀少的平靖關。
平靖關,在大潰山上,因山為隘,不營濠湟,故名平靖。關北有大小石門,開山為道,以通往來。關北有泉水流入申州(今信陽),即溮水(今溮河),沿此河走九十里可至申州理所義陽縣。
奪佔平靖關後,立刻將配合他們行動的豹騎都一千具裝甲騎給放了進來。
過了桐柏山脈後,地勢慢慢變得平緩,雖說仍處於丘陵崗地區,並不算利於騎兵發揮的地形,但仔細挑選戰場的話,總有用武之地的。
“王將軍,此番北行,到底是何方略?”在溮水畔休息的時候,趙匡璘問道。
“是何方略,還用我教你?”王崇瞄了他一眼,道:“去抓人啊!難不成你還想攻城?”
“你——”趙匡璘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下心情。
夏軍這些將領,一個個桀驁得很。王崇這人平時也不像不會說話的樣子,可怎麼到了這裡就鼻孔朝天了呢?
“杜洪、趙匡凝戰於復州,曠日持久,武昌鎮主力盡數集於鄂嶽間。然申、光二州早年為淮西鎮屬州,以蔡人為主,其人也多親近全忠,杜洪怕是調不大動。”趙匡璘決定不和王崇一般見識,很快忘了方才的不快,侃侃而談:“申州主力多半還在,我軍新集,戰力羸——稍有不足,不可力敵,只可智取。”
“這還算像點樣。”王崇懶洋洋地靠在了一棵樹上,道:“方才趙使君問我方略,我還是那句話,去抓人啊!”
“抓……抓人?”趙匡璘似有所悟,但他還想再確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