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江漢之地,奔馬速度竟遠不及關北。”折宗本嘆道。
水網密佈,沼澤眾多,老林子隨處可見,驛道破敗不堪,且少得可憐,出行多靠水路。折宗本打了一輩子仗,算是見識了。
將來若攻南方,還是得靠步軍取勝。可能還需要水師,襄陽就有一支,但北方也就朱全忠的水師規模最大。
女婿多年前建過所謂的水師,但至今只有兩艘船,也就只能抓一抓逃稅的商徒,派不上大用場。
“敬縣令可願隨老夫去唐州?許你泌陽令之職。”折宗本突然問道。
“求之不得。”敬道喜從天降,自然連聲答應。
谷城已經開門迎降,雖說在這個年月實屬尋常,但終究讓上位者心裡不喜。泌陽是唐州首縣,能去那裡當官,自然比繼續留個谷城要好。
不過為何是唐州?
敬道眼珠子轉了一圈,心裡不斷品咂這句話的意味。
“汴州敬翔,與你可有關係?”折宗本冷不丁地又問了一句。
“自然沒有。”若非馬術不佳,敬道都要指天發誓了:“敬翔自稱平陽郡王敬暉之後,然多半是冒稱。河東敬氏族譜,並未有此人之名。”
折宗本點了點頭:“朱氏老奴,料想也不是名臣之後。”
敬翔這人,做事也太勤謹了一些。經常夜不能寐,忙到很晚,朱全忠都勸他休息,敬翔自言在馬上可以稍稍休息一會。
為了公務忘記吃飯,那更是家常便飯了。
朱全忠還經常發脾氣,別人不敢勸。敬翔不直接勸,而是迂迴啟發,從不相干的小事講起,讓朱全忠自己醒悟。
做事做到這種地步,讓人歎為觀止。
這種人,若是自己下屬,當然很好。可朱全忠是女婿大敵,折宗本自然不喜,喚他一聲“朱氏老奴”,很明顯地表露了他內心的看法。
“若襄陽之事順利,老夫便要去泌陽了。”折宗本感嘆了一聲:“勞碌命啊。”
唐鄧隨節度使,嘿嘿,這節度使是那麼好當的嗎?
怕不是甫一赴任,三州之地就戰火熊熊,無月不戰,無日不攻,折氏子弟,又有幾人能活到最後安享富貴呢?
“襄陽之事?”敬道抬頭看了看遠處高大的城郭,開始了瘋狂腦補。
折宗本懶得管他在想什麼,他現在的目標是趙匡凝。
小江口之戰俘獲了一萬七千眾。折宗本將其中臨時徵召的土團鄉夫放回去了,實在沒啥用,都是農閒時訓練的田舍夫。槍術、箭術水平很一般,他根本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