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快行軍速度,不必要的東西都可以扔了!”楊悅騎著馬前後兜來兜去,下令道。
將士們默不作聲,下意識加快了腳步。
一個時辰前,楊指揮剛剛斬了兩名行事拖拉計程車卒,血淋淋的人頭就放在路邊。
王遇在一旁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長嘆一聲。
楊悅,你運氣好,也就是遇到了大帥打造的這支部隊。若帶的是魏博軍,看你還敢這麼“苛待”士卒?
閭馬起匆匆返回了渭州,與篤屈氏的頭人篤屈嚴碰了個面。
他在祖厲河那邊上了個大當。整天與人在山溝溝裡捉迷藏,有心大舉北進,但會州的白家部勢力也挺大,還有各種附庸小部落,一時間竟然啃不下。
正發愁間,突然間聽到了西使城唐軍大舉南下的訊息,慌忙跑了回來。而且是隻帶了少數親信跑了回來,部落還在北邊的群山裡面慢吞吞南撤。
小小一個渭州,擠了三個部落,實在太不像話了。但昑屈、篤屈二部顯然抱成了團,一時間竟然趕不走了,而且這會也需要他們出力,不然這渭州怕是守不住。
而守不住渭州,那他閭馬氏與昑屈氏還有何區別?都是喪家之犬,不得被別人吞併了?
“必須聯合起來打一仗了。”閭馬起看著外面陰沉的天色,心情有些不佳。
“為什麼不投降?”篤屈嚴將油膩的髮辮朝後攏了攏,滿不在乎地開始煮肉。
他剛從北邊回來,部落裡的兒郎與河西党項牧民打了好幾仗,互有勝負。
但說實話,這種仗只要不是決定性的大勝,都沒有意義。篤屈部已經死了五百來人了,還有不少受傷的,缺醫少藥,是死是活全憑運氣。
跟隨唐軍南下的河西党項牧民死傷應該會少一些,因為他們武器好,也挺兇悍,這讓篤屈嚴很是憂慮。那個靈武郡王的軍法應該是很嚴的,賞賜估計也沒騙過大家,每次都給,因此河西党項牧民還得南下,這讓篤屈嚴煩躁無比。
我都死了這麼多人,不想打了,為什麼你們還要南下?都拼光了,不是讓漢人撿便宜嗎?
“投降?”閭馬起嗤笑一聲,道:“怎麼投降?投降後到山上去放牧?”
篤屈嚴皺起了眉頭,他承認閭馬起說得有道理,但看不慣他說話的態度。
“襄武、渭源、隴西、鄣四縣也就一兩萬唐人了,他們能耕作多少土地?渭州地方很大的,河流縱橫,土壤肥沃,那麼多平坦的河谷地,唐人能全耕了?”篤屈嚴說道:“我不想打了。那個靈武郡王只要不把我趕山上去,許諾仍然可以在山下放牧,我就降了。伏弗陵氏,不過就是仗著四十年前族裡的人當過河州德論,自以為是共主,對岷、渭二州各部呼來喝去,誰給他的膽子?”
“兩萬唐人當然佔不了這麼多地,但如果將來還有更多的唐人過來呢?”閭馬起說道:“從鳥鼠山到隴西縣,每年春夏那麼多雨水,還有這麼多河流,唐人會放棄麼?如果都是山還沒什麼,就像南邊的宕州、疊州,我不信唐人還有興趣。但渭州不同,你可想清楚了。”
篤屈嚴又有些猶豫了。
閭馬起趁機加了把火,說道:“即便要投降,也得先打一仗再說。如果能打贏了,也好討價還價嘛。岷、渭二州就一個節兒,這不正常,如果唐人多封兩個節兒出來,咱們也能當個官,多好?”
“你還能湊出多少兵?”篤屈嚴問道。
“不下七千。”其實閭馬起吹牛了,和唐人搞摩擦那麼久,最近又在祖厲河畔相持,如今能湊出五千兵就了不起了。而且最近岷州伏弗陵氏沒給他們補充器械,以前都是到伏弗陵氏在渭源縣附近的草場上領取的,但上次居然沒領到,不知道出了什麼變故。
“什麼時候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