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阿竹咄遠遠地看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在黑暗中默默前進,一點聲音都沒,這他媽的是陰兵過境吧!
一點點靠近,靠近,再靠近……
軍士們幾乎可以藉著微光看到那打著哈欠的吐蕃崗哨了,他們愈發輕手輕腳,到處都是壓抑的呼吸聲。
兩名被挑選出來的軍士出了佇列,如貓科動物般摸到了崗哨那邊,出手迅如雷電,幾乎一瞬間就把吐蕃崗哨放倒。
“啊!”十步外的草叢裡居然還藏著一名暗哨,他驚慌地喊叫了起來。
“殺!”彷彿陡然爆發的山洪,三道洪水從黑暗中襲來,以不可阻擋之勢衝向了西使城。
吐蕃人點燃了不少火把、火盆。夜間溼冷,一些人圍坐在旁邊取暖,這會都成了羽箭的靶子。
箭矢過後,是蜂擁而至的殺神。他們面色猙獰,如那怒目金剛,又似勾魂使者,一刀下去,頭顱落地,一槍捅來,血流如注。
職業武人整日琢磨的便是如何更有效率地殺人,這會施展出來,竟然恐怖如斯。
吐蕃人猝不及防,亂做一團。
不少人甚至被堵在木屋內,外面有人放火,火苗刺啦啦做響,煙霧瀰漫,哭喊連天。
張阿竹咄感到一陣強烈的尿意。
太刺激了!
以前跟著閭馬部在東邊的祖厲河那邊爭奪草場,那簡直就和小孩玩過家家一樣,哪有這種生死搏殺來得過癮!
終日操勞各種活計的牧民,天一黑累得倒頭便睡,第二日還要繼續忙各種活計,他們哪有時間練殺人的本事?換個老練點的武夫,人家瞄一眼就知道你的心肝在哪,一刀下去絕對讓你走得很安詳,不會有任何痛苦。
一個火盆被踢翻,砸在一名吐蕃軍士臉上,熾熱的木炭燙得他大聲慘叫。
一箭射來,某位定遠軍士悶哼一聲,慣性前衝幾步後,無力地倒下。
刀光劍影,血肉橫飛。面對面沒有任何花巧的搏殺,就是這麼慘烈。
西使城內,火光熊熊,殺聲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