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衛、飛龍二軍出動了。”蕭符第一時間得到了訊息。
匡衛軍駐鄭州,飛龍軍駐滎陽,都是龐師古的人馬。如果這兩軍東調入汴,那麼西邊的兵力厚度將大為減少,基本就剩屯駐於汴口、洛口及河陽南城的萬餘兵馬了。
更準確地說,是霍存所領之保勝軍萬人及重建的河陽衙軍兩千眾。他們本就是部署在一線的,在夏軍南下的時候牢牢守住自己的位置,隨後配合部署在二線的飛龍軍、匡衛軍,堵截住夏軍的歸路,將他們盡數殲滅在南岸。
現在二線主力調走了,他們怎麼辦?
“此策,有些行險啊。”蕭符都不用翻看地圖,腦海中自動就顯現出了各軍部署的變化。
這是想著調龐師古東行,配合鄧季筠以及汴州兵馬,一共五六萬精銳的衙軍,儘快將突入進來的夏軍聚殲,然後再返回各自駐地。
至於為何沒有繼續從曹州朱珍那裡抽調兵馬,一個是抽無可抽,總不能不給朱珍兵吧?另外一個原因,可能與契苾璋部再度北上有關,走不開。
蕭符有預感,今年這場戰事,或許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候了。
……
在大河南岸“活動猖獗”的夏軍遊騎很快偵察到了梁軍的調動情況。
如今擺在高仁厚面前的問題是:梁軍的調動是真實的嗎?是不是虛晃一槍,實則等待他大舉南下,然後蜂擁而來,將他們消滅?
對於幕僚提出的這個問題,高仁厚只有一句話:“怕這怕那,還打個什麼仗?”
當下不再猶豫,立刻將新調來的天德軍加強給符存審, 另配了兩千關北蕃部騎兵,共兩萬餘衙軍,外加早就整裝待發的來自河陽、武德、武陟三縣的四萬土團鄉夫,趕著大車小車,帶著無數物資,全軍南下。
二十八日,大軍抵達河陽南城之外。衙軍防備城內守軍出擊,土團鄉夫部分紮營立寨,部分挖掘壕溝。
城內梁軍計有保勝軍三千人,河陽衙軍千人,騎卒三百,外加新徵的土團鄉夫三千。
保勝軍使霍存掂量了下手頭的實力,有些猶豫,暫未出城作戰。
高仁厚還另外派出了第二路人馬。
以赤水軍使範河為指揮使,率赤水軍六千步卒、河中軍萬人、玉門軍五千步騎、一千蕃部騎兵,共兩萬兩千眾,外加來自河清、王屋、濟源、修武四縣的土團鄉夫三萬餘人,直插洛口、鞏縣一帶。
洛口倉內有兩千保勝軍、一千河陽衙軍,被團團圍困。倉內其實已經沒多少糧食了,大多運往洛陽,但守軍仍然不敢棄城而逃。
鞏縣就在洛口倉西北,互成犄角之勢,有保勝軍兩千、土團鄉夫兩千戍守。
範河毫不猶豫,按照戰前制定的計劃,一邊遣人去鞏縣東二十里的罌子谷築城設寨,一邊挖掘壕溝,孤立洛口倉與鞏縣。
天雄軍萬人作為預備隊,押運糧草慢慢南下。
兩路大軍計十二萬餘人,浩浩蕩蕩,聲勢煊天,梁人聞之,一時為之變色。
至此,夏軍的作戰計劃,透過他們前插的兩個方向,已經徹底無疑地暴露在梁軍面前。
不過也無所謂了,大軍不動則已,一動則以獅子搏兔之精神,爭分奪秒,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