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皇后也是關西出來的,長安是最合適的。”
“哈哈!”一年輕後生嗤笑一聲,道:“一幫人整天抱怨,又懂個屁!長安若好,聖人百官還會喝你們賣的水?”
嗯,年輕後生堪稱話題終結者了,這會人人張口結舌,繼而垂頭喪氣。
“秦三郎,你擠個什麼擠?”有人遷怒道:“往後退一退。你車上裝的什麼?怎麼那麼臭?別髒了我的水。”
“裝的什麼你看不出來嗎?”秦三郎眼一瞪。
隨著車子的晃盪,鴨鵝呱呱亂叫,臭味傳出去老遠。
秦三郎後面一輛騾車上滿是乾菜、山野貨,車伕趕忙拿東西蓋住,免得被鴨屎汙染,賣不出去。
弄完這些後,瞟了一眼秦三郎,罵罵咧咧的。
秦三郎大怒,從車底下抽出一根木棓,作勢要打人,不過很快被人拉住了。
“聖人幸長安,人吃馬嚼的,泉水、冬菜、木炭、禽蛋、肉魚、果子甚至米酒,每日裡那麼大的採買量,都堵不住你們的嘴啊。”一中年人從前面走了過來,斥道:“平日裡個個唉聲嘆氣,說家裡的果子、圈裡的豬羊、地裡的菜蔬賣不上價,眼下機會不是來了麼?卻吵鬧不休,成何體統?”
中年人似乎很有威望,他一開口,其他人都不說話了,連最桀驁的秦三郎也閉上了嘴巴,低著頭在那撿拾掉落的鵝羽。
中年人又看了他一眼,走了,隊伍也靜了下來。
不一會兒,前方傳來一陣騷動,城門開了。眾人踮起腳尖夠著頭,一邊看一邊催促。
城門守卒打起精神,比以往更認真地檢查了起來,惹得眾人抱怨不休。
但不管怎樣,馬車、牛車、騾車、驢車還是一輛接一輛入城,各色物資洶湧而入,補充長安驟增的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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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醒了。”城樓之上,早起的邵樹德默默觀看著。
月理朵、耶律質古母女一左一右,挽著他的臂膀,看著這座巨大城市嶄新一天的開始。
這已經是邵樹德連續第七天觀察早晨的長安了——朝會日除外。
龐大的消費人群,造就了繁榮的商品經濟。
如果他把幾十萬禁軍都帶過來,立時可以造就天下第一繁榮的商業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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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朝世家統治時期,市面是繁榮不到哪去的,因為貴族、農奴的體系下,消費人群不夠龐大。
禁軍武夫或許不是最有錢的,但相對有錢,而且花錢意願很高,他們走到哪裡,都會帶來一波消費狂潮。
“朕在長安一年,能讓長安、萬年乃至藍田、盩厔、昭應、高陵諸縣的百姓大獲其利,收入倍增。”邵樹德說道:“在長安待兩三年,能讓原本種糧食的百姓改種果蔬,畜養牲畜。在長安待五年以上,甚至有人開始大量種植花卉。”
說到這裡,他稍稍用力,將母女倆擁到面前,道:“這就是商品化的農業,經濟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