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有很多工匠,會製作各類生活用具,也會打製鐵甲、戰具,擄回來就能用,比自己培養鐵匠快多了。
現在沒人說攻打渤海國不對了。相反,一個個跑來迭刺部,乞求阿保機帶他們出戰,撈取好處。眾人都樂見此事,因為這意味著阿保機的影響力日漸增強,迭刺部的實力日漸增強,大家臉上有光,實際的好處也不少。
「阿古只!」遠處行來一群騎士,領頭的不
是別人,正是最近聲名益隆的阿保機。
「夷離堇!」眾人紛紛下馬來拜。
阿保機大笑著將眾人扶起。他拉著蕭阿古只的手,道:「一去數月,真的不容易,走,喝酒去。」
「夷離堇,正事還沒說呢。」蕭阿古只看了一眼阿保機身後,姐姐述律平安靜地站在那裡,剩下的人也都是各部青年才俊,因為仰慕阿保機的赫赫戰功,而心甘情願追隨。
都是自己人!
「不急。」阿保機拉著蕭阿古只的手,道:「先喝酒吃肉。對了,還有掠來的渤海美人起舞,都是知書達理的大戶人家女兒,一會你看中哪個便領回去。」
蕭阿古只大喜,偷眼瞄了一眼姐姐,卻見她笑吟吟的,臉上沒有絲毫惱意,便放下了心。
接下來自然是一番歌舞昇平了。
阿保機也是剛從渤海國回來,掠得丁口數千、雜畜十萬、糧食千餘車。眾人士氣都很高,又有美(被)人(迫)獻(營)舞(業),喝起酒來就沒個數,不一會兒就放浪形骸,就連阿保機都喝多了。
「阿古只,給我滾出來。」帳外響起了悅耳卻又略帶點怒氣的聲音。
蕭阿古只還留有幾分清醒,聽到姐姐的話後,立刻麻溜地出了帳篷。
「晉陽那邊怎麼說?」述律平把玩著一把短刃,問道。
蕭阿古只的眼神在短刃上停留了一會,眼神更加清明瞭,立刻說道:「李克用被夏人打得出不了河東,很是悽慘。我在那邊盤桓多日,看得出來,他還是想出口氣的。」
「僅僅是出口氣麼?」述律平問道。
「是。」蕭阿古只說道:「李克用為人暴躁易怒,城府也不深,除了善於籠絡軍頭之外,我看他也沒甚本事,也看不出來有什麼大志。」
好傢伙!蕭阿古只要是在代州這麼說,怕是已經被挖心剖肝噶腰子了,但他看人的眼光確實很準。只透過平日裡收集的資訊,以及實地見面後的觀感,就分析了個六七分相像,功力深厚,也難怪後世阿保機會委以重任,統領心腹部眾,兼且監視內部。
「你怎知李克用無大志?」述律平奇道:「李克用能射落天上的大雁,能射中柳枝上隨風擺動的馬鞭,又喜歡身先士卒,出入萬軍之中,這樣的蓋世英雄,怎麼會沒有大志呢?」
「姐姐。」蕭阿古只說道:「中原與草原不太一樣。李克用這模樣,在咱們契丹,或許可以吸引到許多人追隨,但在中原,不成的。」
述律平若有所思。
她是有點政治天分的,大概知道李克用是什麼樣的人了。說白了,是員猛將,甚至可以是個方面元帥,因為他指揮大兵團作戰也很不錯,但不適合當可汗。
這麼看來,他的義弟邵樹德打得他抱頭鼠竄,最大的原因可能就在這方面。
無上可汗的名聲都傳播到契丹地界上了,看那些新遷來的党項人虔誠的模樣,邵樹德應該在政治方面很有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