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撫使之下,有轉運使司,掌一道財賦,而察其登耗有無,以足上供及郡縣之費。歲行所部,檢察儲積,稽考帳籍。司置轉運使、轉運副使、轉運判官等職官。
又有刑獄使司,掌察所部之獄訟而平其曲直,所至審問囚徒,詳核案牘。司置刑獄使、副使、判官等職。
又有學政一職,掌學校政令,歲科考試。察師儒優劣,生員勤惰,升其賢者能者,斥其不帥教者。
都指揮使就不談了,不歸巡撫,而是由兵部直管。巡撫能有的武力,也就只有幾百人規模的護軍營。
轉運使、刑獄使、都(本章未完!
第五十七章 轉變
指揮使、學政都是正四品下的職官,只比府尹(從三品、上州刺史(正四品上低一些,與中州刺史(正四品下平級,是相當不錯的職務了。
“既如此,何反夏王耶?”蕭蘧問道:“設若無夏王,此時之關西、河南,又會是什麼光景?怕是早有那粗鄙武夫,殺上大內,別說天子不得保了,文武百官可得保全性命、家業?”
朱樸被蕭蘧的話牽引,下意識就想了起來。
假設沒有夏王的存在,而韓建是直隸道十四州最大的軍頭,他會怎麼做?或許不敢殺天子,但皇子卻敢殺,甚至一口氣殺光都不帶眨眼的。文武百官在他眼裡多半也沒什麼用,心情好了打發個仨瓜倆棗,心情不好,直接肉體消滅。
你固然可以罵他,但日罵夜罵,能罵死這些軍頭武夫嗎?人家的統治基礎就不是你們文人,而是軍隊,他根本不在意你的看法。
人人都罵夏王面善心黑,惺惺作態,愛惜羽毛。但要的就是他惺惺作態,這意味著他還講一點規矩,不是完全隨心所欲亂來。
凡事就怕對比,一比就分出高下了。
“這麼說吧。”蕭蘧站起身來,湊到朱樸身旁,輕聲道:“若夏王有事,自巢亂以來二十年間的紛亂戰事,可就白打了。說不得,這滿朝公卿、天下百姓還得再受幾十年苦。此中真意,朱相宜細思之。
朱樸沉默無語。
二十年的慘烈戰爭白打了?朱樸大概能聽得懂。雖然不是完全白打,第二代霸主總會比第一代更容易一些,但戰亂持續下去卻是必然的。在這個過程中,河南、河北、河東乃至已經安定了十餘年的關西,會不會再度打爛?幾乎是必然的。
“朱相,有人慾與全天下計程車人為敵,你說怎麼辦?”蕭蘧將聲音壓得很低,但聽在朱樸耳中,卻仿如驚雷一般。
欲與天下士人為敵的,不是別人,正是當今聖上。怎麼辦?蕭蘧甚至已經把讀書人和世家的利益與夏王繫結了,認為他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能怎麼辦?
見朱樸不語,蕭蘧笑了笑,不再多說。
有些彎不是一時間能轉過來的。簇擁在聖人身旁的那些官員,很多人出身並不低,明明聖人並不代表他們的利益,但依然無腦支援他。因為人並不全都是理性的,一輩子的信仰和價值觀很難完全改變。
改變不了的人,沒有拉攏的必要。
能改變的人,那就有的談。
夏王走到今天,並不完全依靠屠刀,以力壓人。事實上他最常掛在嘴邊的一個詞就是“統戰”,一直喜歡與人分潤好處,結成利益共同體。
朱樸是一個實在人,他能剋制自己的好惡情緒,客觀地看待人和事,他是值得拉攏的。且一旦成功,示範效應明顯。
毫無疑問,邵樹德打算把聖人的根基連根拔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