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衣甲破碎,血跡斑斑。
長槊緊握在手中,前進的過程中還注意著左右維持一條線。
大雨如注,泥地鬆軟。走著走著就有人倒下去,有人再也沒有起來,有人搖搖晃晃,但左右袍澤挽著他的手,一起前進。
甲葉鏗鏘,鼻息粗重,看著疲累不堪的模樣,但就是有一種沛然莫能抵禦的氣勢。
曾幾何時,長直軍也是這樣橫掃各鎮。
沒有任何嘶喊,雙方似乎都在節省體力,儘可能將其用在廝殺之上。
槍槊互捅,刀劈斧砍,兩千長直軍士就像洪水面前的一塊頑石, 隨時會被沖垮。
朱友裕在親兵的保護之中,奮勇廝殺,用盡平生所學,長槊每刺一下,都斃殺一人。
《最初進化》
“世子,快退吧,擋不住了!”兩千人被殺得立不住腳,步步後退。
右前方,夏軍已經攻了上來,未及退走的中軍右翼幾乎崩潰了。
左前方,夏軍大隊正在加快速度,試圖包抄他們這支斷後部隊。
朱友裕一槊捅出,刺入對面夏兵的腹部,那人慘叫倒地,雙手死死握著槊杆不放。
“快走吧,世子,現在還來得及!”親將招呼一聲,部分親兵斷後抵擋,部分人擁著朱友裕撤退。
朱友裕長嘆一聲,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倉皇而退。
大雨如注,地面泥濘不堪。
撤退中的後陣七千人大部分都是土團鄉夫,此時已經潰不成軍,人人爭相湧入營門。
前陣兩千人、中軍右翼千人、中軍本陣一部兩千人,都是積年善戰的老兵,這下全丟了。
後面的夏軍加快了腳步,但依然維持著陣型,不給一點反殺的機會。
他們默默追在潰兵後面,遇到了就把長槊刺出,然後繼續前進。如此週而復始,高效而冷酷地殺著人。
朱友裕踉蹌著衝進了營門。
守軍迫不及待地將壕橋吊起,營門緊閉,任憑未及撤回的軍士在外面唾罵、痛哭。
所有人都用愧疚的目光看著朱友裕。
尚未接戰就退了回來,雖說是奉了軍令,但撤得這麼狼狽,還是羞愧不已。
朱友裕找了張胡床坐下,氣喘如牛,不想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