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州、夏州、綏州的銀元票便可通用!
還是同州的距離太遙遠了?沒法管?抑或是人手不足?
拓跋思敬想不明白,決定不去想了。反正對朔方鎮來說,大頭兵們殺進了關中,商徒也跟著南下關中,大家都有的賺,這便夠了。
“商徒去同州坊市做買賣,朝廷賺的錢就少了啊……”
“朝廷刮斂無度,什麼榷酒錢、榷麴錢、關津稅、進獻、宮市乃至皇陵供奉。列位宰相再收,怕是商徒都跑光了。”崔釋有些嘲諷地說道,看來平日裡被颳得不輕。
他當然能看出,這是靈武郡王侵奪朝廷錢財的行為,但對他們商徒有好處,交的稅也不多,何樂而不為呢?
朝廷困難?養的人太多了!朔方幕府怎麼沒養這麼多閒人?
錢不夠,就不要養神策軍了!或者養個兩三萬人,能控制京畿就行了。二十多個縣,要那麼多兵作甚?
南衙北司,官也太多了一些!河運院、渭橋倉,空空如也,還養那麼多官吏,簡直可笑。
如果可以的話,乾脆讓靈武郡王兼任京畿制置使好了,管京兆府、同、華、金、商一府四州,大夥負擔也能輕一點。
反正這關中之地,人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朝廷還能拿他怎樣?不如痛快點。
商徒,喜歡靈武郡王,不喜歡朝廷!
被商徒們喜歡的靈武郡王正在府中與幕僚們議事。
“同州博覽會,一年辦兩次,可收多少錢?”邵樹德很關心這個問題。
“大帥,靈州坊市辦了兩次博覽會,共收了二萬六千餘圓商稅,同州,應會多一些。”支度司判官封渭已經外放綏州當刺史,目前司內事務由韋莊管著。
一圓,大概值1.5緡錢不到。靈州坊市辦了兩次博覽會,收得的稅換算成銅錢,將近四萬了。
這還只是靈州一地。
夏州也辦了兩次,徵稅一萬多圓,綏州進項兩萬圓出頭。
“收稅只是一項好處。”邵樹德站起身,道:“得讓越來越多的商徒認識到銀元票這東西。哪怕只是在商徒手中流轉,亦有極大利益。百姓日常,柴米油鹽醬醋茶,可用不到銀元票,商徒們把銅錢還給百姓好了。”
眾人聞言皆笑。
銀元票,僅限於固定地點使用,在開賬戶的商人間流轉,普通百姓很難接觸到這東西。他們也不用接觸,因為日常生活中根本用不到這麼大金額的錢。
“商徒們見得多了,用得多了,也就放心了。以後急用時,說不定還要問清算銀行借銀元票呢。不光商徒,說不定哪些朝官還得求上門來。”邵樹德又說道。
“此非債帥故事?”韋莊驚道。
大夥又笑。
朝廷氣象不錯那些年,比如憲宗元和中興那會,神策軍將領大量外放各地任節度使。他們不得不四處借高利貸,賄賂中官,求得實缺。到任後再搜刮錢財,彌補虧空。
時人對這些神策軍出身的節度使有個形象的稱呼:債帥。
“吾已春種,便待秋收了。”邵樹德坐回椅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