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張都頭來了。”幕僚鄭徽上前說道。
“哦?我親自去迎。”張全義立刻說道。
妻儲氏察言觀色,上前幫他整了整衣袍,然後帶著兒媳解氏、侄媳蘇氏避到了裡間。
張全義說罷,便帶著弟弟全恩、長子繼業、侄子繼豐出門, 恭迎於道旁。
張慎思騎著高頭大馬,態度倨傲,遠遠在馬上行了一禮,然後翻身下來。
“張都頭乃河陽中流砥柱, 方今多事,懷孟之地,多有仰仗了。”張全義堆起笑容,迎上前道。
張慎思淡然一笑,道:“河陽殘破,民人稀少,還需張帥多多費心了。”
“哪裡,哪裡,此乃分內之事。”張全義笑道。
隨後,幾人一起進了驛站,分賓主落座。
張全義剛想說幾句恭維客套話,卻聽城樓上的大鐘猛然響了起來。
張繼業、張繼豐二人面色大變,張慎思也有些凝重。
張全義神色不動,默默觀察。
大街上很快想起了雜亂的腳步聲,很快,一名武士闖了進來,低聲稟報道:“都將,夏賊來了。”
“果真?看清楚了?”張慎思霍然起身,問道。
“千真萬確,有四五百騎,在城南轉悠。”武士回道。
“真是囂張!”張慎思一拳擂在案桌上,怒道。
張全義剛來,夏賊就給了他個下馬威,這麼不給面子,著實讓人惱火。
“張帥稍待,我這便讓兒郎們出城破敵。”張慎思打定主意要給這幫夏賊一個好看,同時也想試試他們的成色,立刻給部將傳令。
張全義默默點頭。
事實上他也有些後怕。若來得稍晚一些,豈不是要和夏賊撞上?若交戰不利,他一家男女可就步了趙克裕後塵了。
他還有那麼多的計劃,還有廣大張氏家門的壯志,怎麼能折在此處呢?
被迫離開河南府看似是壞事,其實不然。
胡真這人,他已經看透了,不是經營地方的料。洛陽上下,全是他的人,張氏威望之隆,胡真拿什麼來比?說不定,這是一個良好的契機,讓他把勢力延伸到河陽。
唯一的不確定,大概就是夏賊攻勢甚急。若洛陽守不住,河陽再完蛋,這麼些年的苦心經營可就全完蛋了。
唉,邵樹德!張全義嘆了口氣,怎麼這麼陰魂不散呢?當年在關中就讓他頭大無比,狼狽奔逃,這次難道又要灰溜溜跑路?
孟州城外,數百汴州騎兵已經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