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硤石縣出發,單人匹馬,理論上來說,可以花兩天時間,一路突擊到新安縣附近。
但一般不會這麼做,因為太消耗馬力,到地頭也沒作戰能力了。
大部分時候,他們是被步兵嘲笑的物件,因為牽著馬步行,有馬不騎。走到哪裡都離不開大馬車,行軍速度竟然比步兵還慢。
耐力不行,但老子有爆發力!
“高將軍,速速準備食水。”白珪甫一下馬,便嚷嚷道。
高仁厚看著被封口的戰馬,二話不說,立刻讓輔兵準備馬料、鹽水。
這些戰馬,被養刁了,喜歡吃糧食,主要是豆餅。
聽聞馬政培育出的一代代吃糧食長大的馬,腸子都比吃草的馬要短,也不知道真假。
輔兵緊張地忙碌著。給馬鬆鬆肚帶,帶著它們原地走幾圈,收收汗。
有的騎兵看輔兵笨手笨腳的,急得自己直接上手照料馬兒。
一直忙活到半夜時分,大部分騎兵都小憩了一會。
白珪也從小睡中醒來,抬頭看了看天空銀月所在的位置,二話不說,立刻下令所有人起身上馬。
他們額外攜帶了數百匹馱馬,滿載糧食、鹽巴,但這肯定不夠的。不過嘛,現在和去年又不一樣了,野外似乎長了不少遏羅逯草、大宛苜蓿,而汴軍不知道怎麼搞的,竟然沒把它們清理乾淨……
騎兵悄然離開大營,向南折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
石壕寨以東一百二十里的硤石堡內,燈火通明。
張繼業坐在營房內,仔細算著賬。
佑國軍的地位越來越低了,以前還保有一點獨立性,但自從去年被夏賊鬧騰了一通後,實力大衰,愈發被人瞧不起。
這世道,果然是要憑實力說話的。
佑國軍打仗,確實不行,但好在善於經營,能給東平郡王提供糧草、器械。
可去年一戰,被夏軍摸到洛陽附近,縱橫馳騁,肆意擄掠,戶口一下子少了四成,這日子還怎麼過?
為了防備夏賊東出,從石壕寨到新安縣,大修堡寨,竟然還要從鄭、滑、汴等州徵發役徒。而今駐軍,大部分是宣武軍,河南府本地兵甚少,也就守守大本營洛陽,兼且押運下糧草器械,淪為了可有可無的角色。
“夏賊就不能安生個幾年麼?”張繼業恨恨地扔下毛筆,不算賬了,還不如睡覺!
“將軍,胡帥著人傳令,送五萬支箭到澠池縣,三日內送到。”一名親兵放慢腳步走了進來,輕聲稟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