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潰忠武軍楊師厚部後,趁勝進攻蔡州中城、南城。
張全義、張全恩兄弟開啟州縣府庫,同時散盡家財,厚賞諸軍,激勵士氣。
戴思遠知道要好好表現一下了,身披重甲在城頭廝殺,非常賣力。
折宗本攻了三天,傷亡有些大,便掘壕圍城。
攻城戰,如果防守方不算太爛的話,進攻方的傷亡一般都很驚人。十比一的傷亡比都不少見,即便各種器械比如雲梯車、填壕車、發煙車、行女牆、投石車之類的齊全,各種招數全用,穴地、灌水等等,傷亡一般也不會低於三比一。
因為這是一種極大削弱雙方兵員素質差異的戰爭模式,一個十歲出頭的童子,都有過在城頭擊殺軍中赫赫有名勇士的記錄。唐鎮百姓太少了,折宗本不願白白驅使他們送死,故改為圍困。
同時,他請調已抵達朗山的蕃人東進,協助攻城。這也是夏軍傳統藝能,從崤函穀道拉鋸戰那會就開始了,三個蕃人換一名守軍的命,這買賣並不虧。更何況有時候打著打著守軍感覺沒希望,不想打,自己就投降了。還有一堆頭鐵非要野戰的,那就更輕鬆愉快了。
趙匡璘率隨州兵攻了一陣,然後退了下來,到折宗本這邊“請罪”。
“無妨。”折宗本安慰道:“昔年朱全忠攻下蔡州,也是靠的蔡賊自己內訌。此堅城也,無需硬來。”
隨州兵不屬於威勝軍序列,趙匡璘的刺史位置也動不了,更何況折宗本也不想動,免得女婿多想。
趙匡璘應該也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威勝軍徵召,那就率軍隨徵,在這一點上夏王是認可的。如果是別的事情,趙匡璘可自己判斷,一般而言事情也不至於到這個地步。
“大帥,其實未必要攻下蔡州。”趙匡璘建議道:“留一部監視就行了,主力可分批北移至郾城,威脅龐師古側翼。”
如果蔡州守軍堅韌敢戰、善戰,那麼確實要攻下來,或者打得他們失去野戰的能力,再掘壕圍困,派一部分人馬監視。如此可保障後勤運輸線的安全,不至於被守軍衝出城後截斷。如今梁人士氣低落,沒有出城野戰的慾望和能力,雖說城內有六千之眾的兵馬,但也不用太過擔心,這就是趙匡璘的想法。
“趙使君這想法也不能說錯。”折宗本說道:“但我怕梁人狗急跳牆,真的衝出來截斷我軍糧道。據拷訊俘虜得知,梁賊宿州行營都指揮使氏叔琮已率兩萬衙兵西行,沿途徵集土團鄉夫之後,兵力會更為龐大。張全義、戴思遠已知會有援軍而來,當不會輕易投降,如果再整頓好部伍,提升一番士氣,或許是個不小的麻煩。主力一旦北上,後方可就沒什麼兵了,我想再攻一攻,拔掉這顆釘子。便是拔不掉,留著蔡州也有其他作用。”
趙匡璘若有所悟,莫不是衝著氏叔琮而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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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線戰局出現的變化很快由五百里加急信使,透過驛站體系,快速傳到了靈州懷遠縣。
邵樹德拍了拍手,舞姬停了下來,退到一邊。
舞姬出身韃靼拽利氏,是阿布思的閼氏之一,身材高挑,貌美柔順。
韃靼拽利氏,非党項野利氏。
昔年靈州有韃靼化党項野利王子族,而拽利是回鶻語“國家”的音譯,前者是黃種人,但眼前這個阿布思閼氏則帶有很明顯的白人特徵,或許是回鶻、韃靼混血種,平時說的也是突厥語,可見並不是一回事。
韃靼拽利氏,一部分南下陰山,一部分留在磧北。留在磧北的這部分與其他部落融合,很可能在後世演變成了三姓篾兒乞——鐵木真最痛恨的部落,因為搶了他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