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使君。”
“朱瑄到底何意?”見禮完畢,梁漢顒開門見山地問道。
“梁將軍有所不知。”邵倫也是一臉苦色,道:“朱帥見全忠大窘,已經暗中遣使前往汴州修好,並嚴令我等不得挑釁,連劉知俊還佔著濮州屬縣也不管了。”
梁漢顒意識到了事情的複雜。
洛陽之戰前,朱瑄就已經事實上停止了與朱全忠的戰爭。洛陽之戰後,訊息傳播對底層而言當然沒那麼快,但對朱瑄這種整日關注著西邊戰局的人而言,探聽個大概的情況並不難。
他或許沒法得知這場不過持續十日的戰爭的全貌,但朱全忠大損兵力, 丟掉了伊洛河谷的事情還是清楚的,這就足以做出判斷了。
一幫殺才!
終日罵朱全忠恩將仇報,也不想想當初是誰派人過來幫助你抵禦梁軍的。現在看到夏軍勢大,梁人連吃敗仗,態度一下子就變了,殊為可恨。
一幫無恥之徒!毫無節操可言。
“罷了,朱瑄不願插手,我也懶得管他。今只有一事,我軍襲擾梁人,需要在濮州休整補給,可有問題?”梁漢顒問道。
“怕是也有些難。”邵倫遲疑道:“朱帥多半不允。”
“哼!”梁漢顒勃然變色,怒道:“朱瑄無恥,邵使君可能想想辦法?”
邵倫更遲疑了。
“有些富貴,就得冒險。”梁漢顒突地一笑,循循善誘道:“太平功勞誰不會?若想當夏王義子,錄入宗譜,邵使君不想想辦法?”
“梁將軍可有方略?”邵倫問道。
“敢問邵使君,與全忠修好,鎮內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吧?”梁漢顒反問道。
“當然,要不然也不會暗中遣使了。”邵倫若有所悟,臉色有些掙扎。
“和我想的差不多。”梁漢顒笑了笑,道:“全忠前後殺傷數萬鄆鎮子弟,這筆賬豈能說不算就不算了?是何道理?朱瑄對邵使君還是信任的,此中或有機會。”
邵倫久久不語。帳中燭火明滅不定,照得他的臉格外猙獰、陰森。
“此事還需從長計議。”良久之後,邵倫嘆道:“沒那麼簡單,得等機會。”
“邵使君有這份心就好。大事若成,婦公聽了,定然大悅。”梁漢顒笑道。
邵倫勉強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