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又有些後悔,幕僚讓他裝作在夏人那邊有關係的樣子,眼下卻來不及彌補了。
“那你來找我作甚?”王檀的手又摸向腰間,冷笑道。
“神捷軍負責鄭門、梁門、酸棗門、封丘門的防務吧?”石彥辭的臉色又有點白了,慌忙說道。
“你這人,混到現在才是個充街使,可曾想過為什麼?”王檀譏嘲道:“方才你該回答已暗中交通夏人,我可能還會投鼠忌器,不敢殺你。可現在你還有什麼價值?我若要投夏王,斬了你頭顱開城,還多賺一份功勞,豈不美哉?”
“王將軍豈能這般行事?”石彥辭一驚,下意識說道。
“為何不能這般行事?”王檀反問道。
“舍妹為梁王媵,妖嬈多姿,素得梁王寵愛。夏王見之,定愛憐過甚,你不能殺我。”石彥辭說道。
王檀傻了。
勉強笑了笑,道:“來人啊,給石大夫上茶。”
說罷,又道:“方才擔心石大夫乃朱友文派來試探我的,言語間有所得罪,還望海涵。”
石彥辭心道我信你個鬼,剛才他是真感覺到王檀要殺他了。
不過眼下不是糾結這個事情的時候,石彥辭理了理思緒,問道:“王將軍可願與我一起遣人出城,面見夏王?”
王檀沉默片刻,道:“使者可從鄭門走,其他門不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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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友文現在很忙,忙著殺人。
夏軍大舉進薄汴州,城內人心惶惶,流言蜚語屢禁不絕。
有人說守軍紛紛逃亡,夏軍要破城了。朱友文遣兵抓捕,殺數十人。
有人說城內有軍將欲獻城,博取富貴。朱友文再遣兵抓捕,殺數十人。
還有人說城內糧草不足,連一個月的消耗夠不夠。朱友文還遣兵抓捕,殺百餘人。
血淋淋的首級被懸於各處,以做警示。
城內的氣氛愈發沉默、詭異,朱友文下意識覺得有點不對,但又說不上問題出在哪裡。
“梁王被逼走了,沒法進城。”這是最新流傳的訊息,朱友文沒敢殺人,因為流傳得實在太廣了,就連軍士們也在多番揣測,竊竊私語。
外無援兵,守一座孤城,不是不可以。但你總得給出個期限吧?到底要守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