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樹德點了點頭,將女兒放回儲氏懷中,舉步向碧霞殿而去。
儲氏抱著女兒又逗弄了一會,便準備回去了。及至前廳,看到康延孝、蕭符二人聯袂而來。
“張夫人?”康延孝一愣,很快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尷尬一笑,也不知道怎麼稱呼。
蕭符告罪一聲,拉著康延孝趕緊離開。儲氏臉紅得不行,逃也似地上樓了。
碧霞殿中已經坐了不少人,大家左看看,右望望,都是以前的同僚,心中尷尬,因此很少有人說話。
不一會兒,邵樹德、邵承節父子在親兵的護衛下走了進來。
“拜見殿下、世子。”一眾降人紛紛行禮道。
“怎生都著素服?”邵樹德掃了眼殿內諸人,奇道。
“未得殿下釋命,乘肥衣裘,固未敢耳。”靜默了一會,康延孝上前,稟道。
王彥範上前耳語一番,說他們都是騎驢而來。
邵樹德點了點頭,道:“二郎,此皆梁地大將,或胸有韜略,或勇冠三軍,或足智多謀。日後征戰,為父還要倚重他們……”
“阿爺,何不賜冠帶?”邵承節會意,問道。
“便依吾兒所言。”邵樹德拍了拍手,吩咐道。
說罷,又湊到兒子身邊,低聲說了幾句。
很快,侍女們將邵樹德常用的冠帶取了過來。邵承節讓侍女們跟在身側,第一個走到丁會身前,道:“昔年將軍與李罕之、李存孝戰於河陽,兵不過萬人。賊步騎數萬,旌旗遮天蔽日,將軍與之逆戰,大破賊騎,尋又二戰,存孝、罕之再敗,安休休奔逃。攻徐州,屢戰屢勝,與朱瑾戰於金鄉,瑾單騎走免。將軍之軍略,令人歎服,今後還要時時請教,還望將軍勿厭。”
“世子聰慧英武,禮下於我等鄙賤之人,復有何言?”丁會嘆道:“日後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邵承節又到葛從周身前,賜以冠帶,道:“我父嘗言,梁地諸將,我獨懼從周也。以一旅孤軍,使我數萬大軍不得進。將軍大小百餘戰,生擒將校無數,古之名將莫及也。”
葛從周起身致謝,有些慚愧地說道:“汜水之戰,為夏王騎軍所破,輸得心服口服。世子這麼說,慚愧,慚愧。日後但有差遣,無不從命。”
邵承節笑了笑,又到康延孝身前,道:“康將軍出身代北,熟悉晉軍。南奔汴州之後,從隊正做起,終至大將。其中艱難,非老於沙場者不能言,請受此冠帶。”
康延孝起身接過,連聲感謝。
……
一一賜下冠帶後,邵承節又回到了父親身邊。邵樹德高舉酒樽,招呼眾人痛飲。俄爾又有美人獻舞,氣氛漸漸熱烈了起來。
大家都是武人,有什麼放不開的?一個個喝酒吃肉,呼朋喚友。
“二郎,昨日為父要教你的絕技,便在此中了。”邵樹德輕笑道:“梁將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