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罕之可以在晉、絳二州快樂地跑馬,但若讓他來攻蒲津關、河東縣,多半要碰個頭破血流。
就算王重盈真打不過,人家把浮橋一燒,你豈不是傻眼?
河東縣看似與同州僅隔著一條黃河,但其實穩得很。
邵樹德的最低目標是控制陝、虢二州,也就是把王重盈之子王珙的地盤拿下。
這需要朝廷的配合。
鎮國軍節度使可以設立了,華州之外,增領陝、虢二州。或者改叫肅宗朝出現過的陝西節度使也無所謂,就是要個名義罷了。
朝廷那幫子人,應該很願意看到朔方軍與關東軍閥打起來。
“狗咬狗”嘛,都指著我崩盤呢。
陝虢東面,就是張全義的地盤了,即河南府和汝州。
如果一切順利,那就要和朱全忠對上了。他“二舅”王重榮已經死了,不知道會不會發兵救援“大舅”王重盈和“表弟”王珙。
此事不能操切,先看看河東的反應再說。
車隊轔轔而行,數日後終於抵達了沃陽宮。
參加講武、田獵的大部分部隊都返回靈州了,如今跟來沃陽宮的只有鐵林、天雄、天柱、鐵騎、飛熊五軍。
五軍之中,四軍都駐紮在沃陽宮附近數十里的範圍內。鐵林軍則護衛著大批物資前往雲州,交予大同軍。
赫連鐸也將趕來沃陽宮拜見邵樹德。
他一個兒子在靈州做質,女婿去年被李克用擒殺,與河東之間無絲毫和解的可能。
李匡威之子李仁宗也被李克用抓了,至今沒放,也沒殺。赫連鐸心裡當有數,這時候誰最可能救他。
不過亂世軍頭,兒子重不重要也很難說。
比起幽、檀、薊、涿、瀛、莫、毅、媯、新九州之地,便是再死一個兒子也值得啊——毅州就是原來的河北武州,僖宗將其改為毅州,領文德一縣(今宣化),本漢下洛縣,北魏置文德縣,國朝升武州,有雄武軍,中和年間在雄武軍復置文德縣,李克用後來又將其改回武州(新舊五代史中多以武州之名相稱,但此時應叫毅州)。
對了,涇原鎮的武州已經被邵樹德上表撤掉了,所領的蕭關縣併入原州。真正的武州(階州)已經被收復,自欺欺人的假武州再沒存在的必要。
“大帥,有幽州使者來了。”鄭勇過來稟報道。
“將陳、趙二位請來。”邵樹德放下西瓜,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