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全忠覺得,或許該調整一下方略了。除了攻二朱的既定目標不變之外,對其他藩鎮的態度該做些調整,儘可能向他們說以利害,聯合起來對抗邵賊。
得了河中的邵賊,與沒得河中的邵賊,完全是兩回事。
……
汴州城內,敬翔正在處理公務。
作為朱全忠事實上的首席幕僚,他基本上什麼事情都要過問。
復州被圍,武昌軍杜洪遣使求救。無兵可調,只能多加安慰。
葛從周言唐鄧隨多新附之輩,人心未固,請求增兵攻打。無兵可調,只能給他幾千州縣兵,大帥許其募蔡人入軍,聊做撫慰。
張慎思與高仁厚在王屋山一帶拉鋸,關城整修完畢之後,請求率軍返回。大帥許之,徵調州縣兵及土團鄉夫若干戍守新建關隘。
已經與澠池縣失去了聯絡。硤石堡鎮將來報,夏賊在千秋亭立寨,還有大量民夫往這邊開進,似要築城。
又來這招!
敬翔嘆了口氣,這李唐賓是屬烏龜的,怎麼這麼喜歡築城?
千秋亭築完城後,位於其西面二十里的澠池縣就多了一道屏障,是否又要玩之前在崤縣安置百姓,且耕且戰的把戲?
今天過問的四件事,都與夏賊有關。
真是越來越猖狂了!
敬翔仔細想想,覺得和如今宣武軍的戰略有關。
二朱、時溥看起來好像就差一口氣了,你能忍著不去打嗎?或許只要再多攻幾個月,就可以吞併這三個藩鎮,實力大增。
基於這種考慮,一味在西線對夏賊綏靖,造成了如今這個困局。
敬翔想了一會,便坐了回去,提筆給朱全忠寫信。他的意思是,建議自家主公改善與李克用的關係。邵樹德奪了河中,李克用焉能不驚?縱使兩家不能聯合,至少也可表明一個態度,不至於劍拔弩張,互相耗費精力。
大帥領主力攻夏賊的時候,李克用只需默契地觀望,不要趁火打劫即可。若能在北線配合,攻朔方,那邵賊可就要有大麻煩了,雖然李克用多半不會這麼做。
信很快送到了尚在新安縣一帶巡視、獎賞軍士們的朱全忠手裡,他不置可否,但又從善如流。
被李克用視若珍寶的面子,在朱全忠這裡不值什麼錢。他連提前和楊行密約為兒女親家都敢做,人家拒絕了也不惱,繼續寫信吹捧,如此心性,面子又算得了什麼。
朱全忠找來文吏,當場寫了一封信,交由使者送往河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