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天生神力,一步步頂了上去,隨後揮鐧橫掃,連續擊倒兩人。
守軍瘋狂地拿長槍捅刺,軍校伸手奪過矛杆,一拉,一人從牆上落下。
隨即猛地跨上一步,登上了寨牆。
四五根長矛幾乎在同一時間戳在他身上,其中一根直抵胸部的滑了一下,矛尖劃過下頜、左眼。
軍校痛得發狂,乾脆也不防守了,直接揉身衝入守軍人群中,根本不管多少兵器招呼在自己身上,就使勁揮舞著鐵鐧敲砸。
後面的華州兵士氣大振,臉色由蒼白轉為赤紅,大吼著跟了上去。
所有人都知道名鎮西北的靈武郡王在觀戰。
沒有出身的武夫想要發達,就得豁出性命去搏那一線之機。
湧上寨牆的越來越多,到處是人,小組隊形都擺不開,人人陷入混戰。
刀砍斧劈,槍刺棒砸,到處是慘叫,到處有人落下寨牆。
最初攻上去的軍校已經悄無聲息地倒在了地上,嘴裡還咬著不知道誰的耳朵。
一個個躍上寨牆的華州軍士踩過地上的屍體,將守軍一步步逼了下去。
屯田兵,到底關鍵時刻差一口氣。不管事前動員得多好,但在咬牙角力的那一刻先洩了勁,就註定了今日的敗局。
“轟!”寨門被從裡側兇猛地推開。
王卞身側的親將一揮旗,一營兵端著長槍小步快跑了過去,順著寨門直往裡殺。
“破了。”陳誠在一旁說道:“一鼓而下,沒有多費手腳。”
“抓到屯將後斬了!家人發配為奴,給軍屬農場種地。”邵樹德吩咐道:“居然強逼百姓上寨牆,此人心腸都是黑的。”
華州幕府判官司馬鄴在一旁看得極為入神,聞言心中一動:怕是不單屯將家人受累,寨中這三千多男女老少都討不了好,不知道會被弄到哪去。
正遐想間,寨子東門大開,一群屯田兵狼狽躥出,向東潰逃。
“嘚嘚”馬蹄聲響起,正在附近遊弋的鐵騎軍騎士掩殺而至。
先是一輪箭雨,射得這些潰逃軍士慘叫連連,隨後鐵騎突入,刀劍連砍,很快將其斬殺殆盡。
“下手也太狠了!”邵樹德看著有些生氣,但又不好說什麼,只能待戰事結束之後再叮囑下這幫殺才。
人,可是寶貴的資源,豈能隨意屠戮。
陳誠、司馬鄴二人也看得直皺眉頭,鐵騎軍,殺性太重了!折嗣裕這人,多半從來沒約束過手下武夫,怪不得之前詢問大帥可否屠村屠鎮呢,真真是喪心病狂。
鐵騎軍將士們殺完潰逃之士後,又遠遠兜到了一旁,將短槊、刀劍插入馬鞍旁的套中,再度拿出了角弓,如狼群一樣,隨時準備再度撲殺。
邵樹德在一旁默默看著。
鐵騎軍中很多人他都認識,冬至、元旦的時候,經常去走訪。將士們也願意圍在他身邊,和他說話,個個忠勇,恭順聽話。
但他從來沒有天真地以為,鐵騎軍的武夫們有多麼善良。他們的軍使折嗣裕就那副德行,稍一放鬆管束,他都敢給你壘京觀。
這是把鋒利的劍,自己能駕馭,百年之後吾兒可駕馭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