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樹德一笑,道:“好好養傷,既為我門生,做師長的,自不能虧待了爾等。”
說罷,又把目光投向了喧譁聲不斷的淮賊營寨,道:“淮賊傷我門生,豈能沒有血祭?”
臧都保、李忠二人一驚。
“攻破此寨,格殺勿論,寸草不留!”邵樹德說道:“將賊眾首級盡皆斬下,築成京觀,我倒要看看,淮賊還敢不敢再來。”
“遵命!”臧都保應道,匆匆離開傳令。
攻營的戰鬥其實已經開始了。
天雄軍兩千步卒,外加鄭勇手下五千戰兵,填平了營外的壕溝、陷馬坑之後,便開始了猛攻。
賊兵毫無戰意,只稍稍抵擋了片刻,便被攻破營門。
營中其實還有四千多人,但這會就是四千頭豬羊。他們到處逃竄,躲避著夏軍的死亡收割。
柴再用帶著騎兵從另一側衝出,沒命地向南疾馳。
折從古立刻帶人上馬,緩緩加速,追了上去。
淝水之上,一些船隻離開了臨時碼頭,狼狽地朝對岸劃去。數量不多,寥寥二十多艘罷了,也就只能渡過去數百人。
大群潰兵擁擠在河岸邊,又哭又罵。
夏軍追了過來,刀斧齊下,鮮血染紅了河畔。
有人跪地乞降,直接被長槍刺死在地,竟然不受降。
許多人崩潰了,直接剝了衣甲,撲入河中。就如同下餃子一般,撲通撲通響個不停。
大隊弓手上前,抽出長箭,站在河岸邊挨個點名——又是一場讓人慘不忍睹的單方面屠殺!
這一仗,朱延壽算是傷筋動骨了。
帶到河西岸的這萬把人, 能回去千人就不錯了。夏軍這邊,粗粗統計,已經俘虜了四千餘眾,剩下的五千多人,要麼首級變成京觀,成為震懾敵軍的道具,要麼死在激盪不休的淝水之中,成為魚鱉之食。
勝負確實是兵家常事,但敗得這麼恥辱、這麼慘,卻也是不多見的。
廬州兵,多半已經被打出陰影來了。李璘率五百大劍士摧鋒破銳之事,經這些僥倖活命回去的廬兵一傳,說不定有小兒止啼的效果了。
這一仗的影響,至少對朱延壽來說,是深遠的。
對周邊諸多大小軍頭們來說,也是深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