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這一片兩個貨物集散中心是完全可行的,又同處湖廣道,真沒必要爭得你死我活。
邵樹德聽完奏疏之後,就決定在兩地同時開建船舶修造工坊,加強長江中游一帶的航運,繁榮商業。
“繼續唸吧。”他又閉上了眼睛,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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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的時候,邵樹德病癒,感受到了力量逐漸回到身體之內,他非常高興,登上城頭,俯瞰大江。
江漢流域是塊寶地。
南宋時期得到了大發展,環境得到了巨幅改善,變得更加宜居了,戶口慢慢增多。
到了元末,陳友諒以此為基,與朱元璋展開了決定命運的一戰。
誰贏,誰就是中國皇帝——以當時南方五千多萬人口,北方千萬來看,確實是這樣沒錯。
鄱陽湖之戰,朱元璋驚險獲勝,奠定了統一之基。
在那個時候,湖北其實就已經發展得不錯了,及至明朝中期,迎來了它的黃金年代,素有“湖廣熟,天下足”的美譽。
大夏此時沒法有效發展這個地方,因為邵樹德捨不得花費大量人命來開發江漢平原。
但大規模移民沒有,小規模還是有的。而且,新移民的來源十分獨特:主要來自關北道。
更準確地說,來自麟、銀、綏、夏四州。
此時的大江之上,就有不少移民乘坐船隻,渡江南下,分散至各州定居,充實地方戶口。
邵樹德對此沒什麼意見。
他人生中第一次下江南,至此差不多已經結束了。腦海之中對南方諸州有了一個大概的認識——
富饒的江東,人聲鼎沸,錢糧充足。
安定的江西,開發已進入尾聲,茶葉、瓷器、採礦蓬勃興起。
荒蕪的湖廣還在蹣跚學步,但發展極為迅速,地方官員也雄心勃勃,力圖創造佳績。
在他看來,南方只需抓緊江東道北部的蘇、潤、常、湖、杭、明等州,基本就翻不了天了。
相對空曠的南方,是他留給子孫後代的禮物。在《致治》這本書成為顯學的時候,誰都明白一片巨大的處女地所帶來的誘惑。
他已經探聽到了南方發展的脈搏,親自聆聽了其快速而堅決的跳動。剩下的就是水磨工夫,朝廷每年投入一定量的資源,南方諸州自己把握,好鋼要用在刀刃上。
南方,就這樣了。
此番巡視,收穫十足,對每個地方的經濟模式也有了初步地瞭解——戰爭年代早就過去,現在確實到了拼經濟的時候了。
十八日,邵樹德乘坐平海軍船隻渡過長江,隨後走走停停,於九月初抵達襄陽,北方的秋天已歷歷在目。
確實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