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樹德的目光居高臨下,從她嬌豔的容顏到絲滑的臀背,一覽無餘。但這麼一副誘人的景象,他卻沒啥感覺了。
得緩一緩。
「把衣服穿上。」邵樹德斥了一句,繼續批閱公函。
「遵命。」餘廬睹姑起身,不著痕跡地踩了踩她剛才跪的地方,將毯上的白色汙漬用腳擦掉。
「黑水靺鞨
之事你覺得該如何處置?」喝了兩口參茶後,或許是心理暗示的緣故,邵樹德只覺暖洋洋的,神清氣爽。
「陛下怎麼對付契丹的,就怎麼對付黑水靺鞨。」餘廬睹姑穿好衣服,規規矩矩地坐在邵樹德身旁,替他磨墨,嘴裡說道。
「這正是可憂之處。」邵樹德說道:「朕還沒走呢,阿保機就敢過來騷擾七聖州,若朕走了,他還不得上天啊?黑水靺鞨也是,他們對舊土有執念,想要奪回來,其實可以理解。」
鐵利府這個名字,就已經告訴你,這原本是鐵利部的家園。
你被人狠狠打了一頓,死傷無數,一部分人被迫臣服,為人奴役,一部分人慌不擇路逃竄,溜進了鳥不拉屎的北大荒苟延殘喘,換做是你,想不想回來?
興凱湖那邊就更是如此了。
靺鞨人本在此快樂地捕魚、打獵,突然就有渤海大軍殺來,將他們砍得人仰馬翻,被迫北逃至更冷的黑水兩岸。這時有了機會不想回老家?
「陛下,如今這個世道,不講對錯,只認實力。」餘廬睹姑說道:「真要論起來,鐵利府最早也不是黑水靺鞨的啊。什麼自古以來?自古到哪一年?說不清的。陛下是天底下最強的男人,你擊敗了契丹,殺了蕭室魯,把我擄回來,隨意享用,妾心甘情願,就因為你贏了。」
餘廬睹姑說著說著,眼睛又水汪汪了。
邵樹德頭皮發麻,道:「坐在那裡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
餘廬睹姑坐了回去,道:「陛下此時萬不可心軟。誰敢反,動手撲殺就是。就算要施恩,也不是這個時候。」
「史建瑭已經殺了三四千黑水靺鞨兵眾了。」邵樹德說道:「此事確實已不能善了。朕所憂者,乃大軍南返之後,靺鞨人再度造反。」
「陛下,有些事情,本就非一朝一夕之功。」餘廬睹姑說道:「移民實邊、安置府兵,都是正道。妾也讀了一些史書,古來帝王可都沒陛下這麼好的條件啊。」
「何解?」邵樹德問道。
「其他地方不好說,單就湄沱湖那一片,渤海人經營百年,人煙稠密。聽聞種下的稻子,畝收兩斛有餘,上京城倚賴之。」餘廬睹姑說道:「往前數一千年,湄沱湖這邊可都是野人,無論哪朝哪代都是,以至於中原君王都沒興趣來這地方。今有渤海百年經營的城鎮、官府、稻田、百姓,陛下何猶豫耶?」
「你這婦人,正經起來也很有用處嘛。以後······」邵樹德咳嗽了一聲,道:「不談這事了。你說得對,湄沱湖那一片,朕絕不會讓出去。移民實邊,朕最不缺的就是人力。東京這邊也待夠了,明日回上京。若得空,朕要去湄沱湖會會這些牛鬼蛇神,看看哪個不服。」
「陛下·····」餘廬睹姑又膩了過來,輕聲道:「這才是虎視天下的雄主。我們草原婦人,最受不得這等蓋世英雄。與陛下相比,蕭室魯他就不是男人。」
邵樹德這次沒把她推開,因為這個馬屁實在撓中了他的癢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