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豺虎差點被放出來。”邵樹德的嘆道。
歷史上朱全忠在張惠死後放飛自我,胡亂殺人,清洗老將,段之急促、拙劣,完全不是他以前的水平。後來還玩張全義全家女卷,讓諸兒媳挨個侍寢,他以前覺得這是史家故意黑朱全忠,現在想想,還真難說。
武夫的精神病發作起來,就是劉仁恭將五千個女人圈起來自己玩,就是朱溫冤殺大將玩兒媳,就是李存勖得了天下後被伶人弒殺。
“走,去閱軍。”邵樹德將張惠放下,在美婦人的服侍下換了一身戎服,出門去了。
今日要給將士們發賞。
攻下汴州這種大事,不發賞是不可能的。一次兩次或許可以強壓下去,但註定會大失軍心。這其實吃掉的是自己的安全係數,武夫們造反的可能性變高了,不到萬不得已,誰會這麼玩。
汴州城南的原野上,數萬大軍披甲持械,肅立於風。
邵樹德騎著戰馬出了城。
他的臉色溫和無比,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容。氣度從容,不怒自威,雙眼之滿是自信和野心,一看就是值得人追隨的明主。
張惠坐在馬車之內,掀開窗簾悄悄看著邵樹德,突然笑了,然後又有些憂慮。
這樣一個殺伐果斷、英明仁德的武夫,竟然也有暴虐的一面。她想起了遁走的丈夫,他倆何其相似,幾乎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胡真、葛從周、戴思遠、李思安等降將都來了,甚至就連在汴州城閒居的楊彥洪、氏叔琮也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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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旁。
在他們這些大將身後,還有黑壓壓一大群人,都是連夜趕來的外州將左,當然汴州本地官員也不少。
“參見大王!”一眾梁地降官降將紛紛行禮。
“參見大王!”臧都保、牛禮、封藏之、折嗣裕、孟知祥等關西集團的武人也紛紛行禮。
邵樹德騎在馬上,道:“兒郎們壯哉!”
龍驤、廣勝、神捷軍近萬人,天雄、護國、鐵騎及侍衛親軍一部五萬餘人,總計八萬步騎在曠野之列陣,黑壓壓地一眼望不到頭。
這些人,都聽自己一個人的命令。刀鋒所指之處,便是他們進攻的方向,前赴後繼,腳不旋踵。擊破頑敵,執其將帥於階前問罪。
邵樹德在親兵的簇擁下,策馬緩緩而行,目光在一支支部隊上掃視著。
行經天雄、鐵騎二軍時,數萬將士齊聲高呼,槊杆有節奏地敲擊著地面,神情興奮、狂熱。
廣勝、神捷、龍驤軍的汴梁降人則安靜地站在那裡。
邵樹德不以為意,這些部隊尚未收心,這樣並不奇怪。
他默默算了目前帳下的各支雜牌軍,威勝、淮寧、忠武、忠義、武昌、護國、堅銳、佑國、廣勝、神捷、龍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