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哪怕已經三四十歲了,但限於閱歷等因素,心理年齡或許只有二十歲,頭腦比較簡單、幼稚。
有的人,哪怕只有二十歲,但經歷了太多事情,見識了太多東西,閱歷很強,那麼心智自然成熟。
吳融以前就屬於那種不斷考學,屢試不中,進而與友人寄詩場合的那種,人比較簡單。但在西北見識了一番風貌,親身接觸了各色人等,並且旁觀了一場戰爭之後,成長很快。
“此番召你回來,便是讓你做膚施縣令。”
“大帥,膚施乃延州郭縣……”
“無妨。”邵樹德擺了擺手,道:“我已令天柱軍當先南下,進駐延州五城。過兩日,我也要動身了,在橫山之中操練了這麼久,是時候動彈動彈了。”
“韋判官。”
“大帥。”
“延、丹二州之財計,支度司當拿出個章程,儘快整理。你也從靈州帶了不少人過來,可不要讓我失望。”
“謹遵大帥之命。”
“如此,便準備準備,隨我南下吧。”邵樹德看了看遠方山谷之中,正在不斷練習陣列轉換的軍卒,說道。
數萬大軍,可不是帶著來看戲的,自然要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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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萬大軍出征,張相好大的威風。”都亭驛內,西門重遂舉起酒樽,謔笑道。
“待討平叛軍歸來,方見得威風。”張濬多喝了兩杯,話就多了起來。
這是他第一次掌兵。
老實說,他對這種感覺非常迷醉。原因無他,面子、尊榮、威風!尤其是那前呼後擁的排場,太讓人沉迷了。
朝官固然清貴,但上朝之時,一頭騾子,三兩僕人。與大纛相隨,旗幡如林,甲士如雲的藩鎮節帥比起來,差距不可以道里計。
西門重遂聞言眼神一凝。
他是個講究人。
平日裡官服鮮淨、整潔,鬍鬚打理得一絲不苟。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喜怒基本不形於色,看起來很有涵養。
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有些下意識的小動作,經常代表了他的情緒,比如左手食指輕輕敲擊著大腿,這代表起了殺心,必欲除之而後快。
“張相復飲一杯,某在京中等你凱旋的訊息。”西門重遂不動聲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