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將軍是官人,何須行此大禮,快快請起。”邵樹德雙手虛扶,道。
楊爚立刻起身,侍立一旁。
“此皆楊家兒郎?”邵樹德一指那八百土團兵,問道。
“皆新秦、連谷二縣發往河濱之行人。”楊爚答道:“備禦東兵。”
“壯哉,麟州驍健,若往軍中打熬個幾年,可堪大用。”邵樹德讚道。
“若能為大帥之爪牙,對兒郎們來說,實乃幸事。”
“新泉軍楊軍使常恨兵少。上月在朔州募了五百兵,仍嫌不足。兒郎們若願,不如自渡河東向,去找楊將軍,其必欣然收納。”邵樹德笑道。
楊爚帶著幾百麟州子弟在這等著,原因他自然清楚,示好嘛。
而對軍頭來說,數百健兒已算得上是一份厚禮了,楊爚如此識趣,自可重用。
兩人一邊說笑,一邊前行,很快便到了楊氏在富谷鎮內一處宅院。
讓楊爚做都護府宮帳司判官,邵樹德越想越覺得合適。
恰好楊家這一代也有出仕的想法了,這等部曲眾多的邊疆豪族不用,還能用誰?
只要楊爚把沃陽、榆林兩宮管好,其子弟再在軍中續立新功,未來楊家從邊疆豪族升格為名門望族不成問題。
“楊將軍,聽聞麟州楊氏與華州王卞有舊,不知此事可為真?”吃完一頓豐盛的酒席後,邵樹德單獨將楊爚留了下來,詢問道。
“回大帥,昔年王卞鎮金河,曾到麟州募兵,有過一面之緣。”楊爚不知邵樹德此言何意,只能如實回答。
“王卞今鎮華州、潼關,實乃緊要之關鍵。”邵樹德想了會後,說道:“楊將軍不妨遣心腹之人跑一趟華州,言新君既立,勢必大肆選用心腹,君之二千石之職旦夕不保……”
多餘的話也不必明說了,王卞自然聽得懂。
昭宗嘛,還是喜歡折騰的。雖然未必會動王卞的位置,但嚇一嚇總是好的。
聽聞郝振威最近頻頻遣人往長安跑,似要謀任鎮國軍節度使之職,王卞知之,豈能不憂?
這就存在合作基礎了嘛。
“大帥之命,自當遵從。”楊爚應道。
邵樹德點了點頭。京東的同、華二州是此行的一個方向,另外就是京西了,準確地說是涇原鎮,同樣極為緊要。
這地方,出人才啊!
巢亂之前,周寶任節度使,後調任鎮海軍,又稀裡糊塗地死在下屬錢鏐所鎮的杭州。
朔方節度使唐弘夫亦是涇原將出身,曾經在龍尾坡大勝尚讓、王播,斬首兩萬多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