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虞候是賀瑰,他剛當上定遠軍使沒幾天,結果部隊被整編了,也不知道是什麼心情。
都遊奕使交給楊晟,他是蔡松陽的部將,原鳳翔鎮大散關鎮將出身。
河南府州軍指揮使何檠調任左廂兵馬使。
此人是武學出身,洛陽之戰時受重傷,傷愈後調到了州兵系統,這次算是迴歸野戰部隊了。
廣勝軍副使謝彥章擔任右廂兵馬使,他是梁地降將的代表,安撫梁地人心。
左右天德軍的家人有的還在靈夏,將在開過年後分批搬遷過來,安置在河南府。而在他們之前,武威軍的家屬已經開始搬遷了,分到鄭州居住。
鄆齊戰場上還剩半支衙內軍,即將撤銷番號,軍士們作為補充兵,打散編入鐵林、義從、天雄、突將四軍,補充戰損。衙內軍副使韓洙調任河南府州軍指揮使。
如此一番操作,朱全忠軍事資產最精華的部分已經處理得七七八八。這個過程花了整整一年時間,不知道進行了多少番利益考量,死了多少腦細胞,終於完成了整個工作。
“你再在相衛留一段時間,多多接觸士族、土豪,河北的人心是比較難收服的,要花水磨工夫。”邵樹德說道:“我把突將、效節二軍留在這邊,既防備晉人,也防備魏人。二州若有變亂,立刻行文調兵,厲行鎮壓。我自回洛陽,整編部伍。”
“遵命。”趙光逢應道。
有了這句話,他就是事實上的相衛留守,權力大著呢。地方官員的任命、財稅田籍的整理等等,河陽幕府都要和他商量著來。這也是最容易培植親信、積攢政治人情的時候,不好好利用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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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境內的夏軍頻頻調動,動作很大,但齊軍卻彷彿死了一般,沒有任何應對。
王師範癱坐在胡床之上,不住地唉聲嘆氣。
師悅、師克、師誨、師魯兄弟四個都過來了,陪著他一起發愁。
“朱全忠拍胸脯保證,平海、團結二軍能戰,可一旦動起手來,就這麼個結果,還沒咱們的老部隊能打。”王師悅非常惱火,不住地發牢騷。
他曾經十分信任朱全忠,認為他敗於邵樹德非戰之罪,實在是河南那個四戰之地太難守了,無關他本身的能力。但幕府花費許多錢糧組建的新軍,整整兩萬四千步騎,還沒發揮什麼大用,就稀里嘩啦地敗了。
別說支援青州戰場了,連守住登萊後方都沒做到,朱全忠到底有什麼用?
“兄長,實在不行就降了吧?劉鄩投降,登萊淪陷的訊息傳回後,眾軍士氣大跌,沒法再打了。”王師克剛剛從臨朐返回,手上還裹著布,顯然受了傷。
“軍中傳聞,梁軍降兵並未被整體遣散,他們降了之後,也能繼續當兵,牴觸心思沒以前那麼大了。”王師克又道:“都不想打了。”
“以前一聽給邵賊當兵,個個唾罵不已,揚言死戰到底,這才打了一年,又都樂意了?”王師魯譏諷道:“都是一群賤胚。”
王師範看了一眼三弟,懷疑他在說自己,證據十分充分。
“夠了啊!”王師範坐直身子,道:“也不怪兒郎們,實在是……唉!”
“昔年大人病逝,張蟾、盧弘欺我年少,欲奪青州基業。誅除此二人後,兒郎們還是認我王氏的。”王師範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