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樹德很期待齊人還能玩出什麼花樣。如果無解的話,那麼齊鎮的失敗將無可避免。
******
七月初一,邵樹德返回了清暑宮,並在此接見了新一批學生。
武學已經兩年沒開新學校了,今年年初開辦了梁縣武學及汝州武學,各自招收了一些學生。
今年一共二百多名武學生畢業。其中,夏州、靈州、蘭州各50人,同州32人,涼州30人,金州武學畢業了第一批24人,延州武學的第一批學生進入最後一年的學習。
迄今為止,諸州武學一共向部隊輸送了累計1001名武學生,天雄軍除高層外,幾乎已經完全武學化,從最基層的隊副、隊正,到中層的副將、十將,清一色的武學生。
如果說自己故去後,哪一支部隊最適合讓兒子派出去出征的話,那麼一定是天雄軍。他們跟著大將反叛的可能性最低,最忠於皇室——當然這也要看新君的水平了,邵樹德甚至都想把兒子送到武學讀書了,但因為太過駭人聽聞,遂作罷。
今天到場的學生一共24人,是邵樹德特意抽調來的金州武學的首屆畢業生。
嚴格來說,他們還沒完全畢業,只不過進入了最後一年實習期,習慣上都認為他們畢業了罷了。
“邵知賢、邵知學,好好幹,立功受獎,封妻廕子,正當時也。”邵樹德拍了拍兩名學生的肩膀,賜下佩劍。
邵知賢、邵知學二人是房州人,聽聞是流放房州的官員後裔,少有勇力,但家道中落,一貧如洗。大順五年,昭信軍節度使李延齡巡視地方,發現了兄弟倆天賦異稟,遂推薦他們入了金州武學。因為連個正兒八經的名字都沒有,邵樹德在審閱入學名單時便給他倆賜了名。
“門下謹遵總辦教誨。”兄弟倆大聲應道。
“丘增祥。汝祖與我有舊,好好做吧。”邵樹德又走到一人面前,神色微微有些恍惚。
此人是丘維道的孫子。本來按照宦官世家的傳統,丘增祥定然也要進宮當太監,繼承家業。不過這會嘛,沒必要了,入武學也是條不錯的路子。
丘維道修仙多年,因服藥過多,數月前在靈州羽化。臨逝之前,他清醒了很多,流著眼淚寫了封信給邵樹德,推薦了他的侄兒丘思廉到邵樹德身邊服侍。
此人在長安內侍省掖庭局當個小宦官。邵樹德令韓全誨將人找來,送到洛陽。
“誓為總辦效死。”丘增祥大聲道。
邵樹德滿意地點了點頭,還是自己人好用。
這24名學生,全部下放到突將軍,隊正、隊副各半。
突將軍正在大整頓、大練兵,又常年在自己身邊,邵樹德打算讓他們慢慢武學化,成為和天雄軍一樣的部隊。
諸州武學,邵樹德不打算交到任何人手裡,而是由他親自管著。將來他死後,就交到新君手裡。
武學生要一直保持著天子門生的身份,保持著這麼一個崇高的地位。如此,他們才能成為朝堂上的另外一股勢力,代表武人說話,不至於被打壓得太狠。
當然,任何一項制度,都有可能被人玩壞、玩崩。但邵樹德也管不了死後的事,兒孫們如果連審時度勢、與時俱進,保持朝堂平衡都做不到,那也沒辦法。
武學生這麼一個既有文化功底,又有武藝軍略的群體,如果都不能成為幫手,成為朝堂重要平衡力量的話,那活該玩完。
樂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