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國軍現在已不足七千人。封藏之密告,軍中暗流湧動,有人鼓譟串聯,要求回家。他現在完全靠拉著邵樹德的虎皮威嚇眾人,但這總有個極限。
忠武軍還剩五千多人,即便算上趕來支援的堅銳軍四千人,面對幾倍兵力的齊軍、鄆軍,還是力有不逮。他們馬上就要放棄外圍陣地,退守平陰縣了,屆時賊勢會更加猖獗,更加囂張。
邵樹德對各軍剩餘兵力比較關注。
又想消耗這些雜牌,又擔心他們譁變,矛盾不已。但你若不消耗,今後雜牌會越打越多,屆時都是造反隱患。
看來,還是得下狠手了,此戰過後,得取消一些雜牌軍的番號。
正月最後一天,大軍抵達了鄆州。
一路上遇到了敵騎騷擾,但都被擊退,大軍有驚無險,完完整整地抵達了北線。
“大王……”鄆州城外,父老出城三里相迎。
邵樹德看了一下李唐賓。
李唐賓立刻稟道:“末將並未安排,鄆州父老自發出城迎候大王。”
“我信你。”邵樹德笑道。
“大王,為我等報仇啊!”
“大王,數年前朱全忠便攻我鄆鎮,那會還好,此番再來,殺戮過重,直如秦宗權一般。”
“梁人都不是好東西,殺光梁人。”
“可憐我女兒,嫁到東阿,而今不知所蹤。”
父老們七嘴八舌,形容哀慼,見者為之動容。
雖然不太厚道,但邵樹德心中還是下意識冒出了一個念頭:現在知道我的好了吧?
老子一年軍費開支那麼多,還要發撫卹,把軍士們喂得飽飽的,就是為了有底氣約束軍紀——有一說一,你錢都不發足,是沒有充足的底氣來約束軍紀的,好軍紀必須靠豐厚的收入來維持,不然沒人鳥你。
“諸位請起。”邵樹德雙手虛浮,道:“全忠此賊,墮落至斯,取死之道也。聽聞還有數千魏兵南下劫掠,這次一併剿了,還鄆鎮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大王,為我等報仇啊!”遠處一堆烏泱泱的人大聲道。
“那是誰?”邵樹德問道。
“東阿、陽穀二縣逃過來的百姓,還有一些是壽張的。因為風傳捧聖軍使朱珍已降全忠,壽張百姓害怕遭到屠戮,也有一些跑了過來。”李唐賓回道。
“殺光梁人、魏人!”
“大王,我苦練武藝多年,帶我去報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