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珂實力強,贏的可能性居多,但王瑤有夏軍支援,說不定就翻盤了。這個時候表態,那與賭博無異,不如保境安民。
離開隰州城後,鐵騎軍又北上九十里外的石樓縣,該縣同樣交了一批糧草,但不表明態度,竟是與州府一般無二。
石樓縣再往北,有一座當道關城,曰平津關,有晉兵駐守,控制著這座最好走的驛道。那邊,已經是石州地界了。
算了算所攜帶的糧草後,折嗣裕決定留一部分兵馬在此監視,大隊退回永和縣,並將訊息快馬送至長秋驛,報給邵樹德知曉。
“晉師未至。我想了想,總這麼等也不是辦法。”邵樹德找來了兩位主要幕僚陳誠和趙光逢,道:“看王珂四處遣人大造浮橋的樣子,其應是要猛攻了。”
晉州九縣,州理臨汾及軍事重鎮霍邑早就被拿下。裴氏東眷、洗馬川兩房聯手發力之後,洪洞、趙城、襄陵、神山、冀氏五縣次第來降,唯汾西、岳陽兩縣仍在負隅頑抗。
裴禹昌也是果斷的,雖然尚未正式走馬上任,但卻拿出了刺史的派頭,令五縣官員徵召縣鎮兵及土團鄉夫,以裴氏部曲為核心,收攏了霍邑鎮將薛離,往攻兩縣,同時也沒放棄勸降。
這是打算政治、軍事手段齊出了,比較符合邵大帥的審美觀。
邵樹德一直認為,這天下,不僅僅有軍事仗,也有政治仗,歸根結底還是政治仗。
李克用就只打軍事仗,所得有限。
而今邵樹德攻河中,也是以政治仗為主,軍事仗為輔,雙管齊下,相輔相成。
“大帥,晉絳二州已在我手,慈、隰二州被隔絕於外,多半明哲保身,不會參與王家子孫的內戰。那麼,此戰便是晉絳二州與河中府之間的戰爭了。”陳誠分析道:“大帥欲行何策?”
“河洛方面可抽調得出兵力?”邵樹德問道。
“大帥,李唐賓欲攻澠池,怕是很為難。”
“那就調侍衛親軍兩千人北上。”邵樹德毫不猶豫地說道:“他又不敢用這支部隊,天天押運糧草,能長什麼本事?給我到平陸去。”
盧嗣業就像被人按了自動開關一樣,立刻攤開紙筆記錄,杜光乂在一旁歎為觀止,覺得學到了很多。
“青唐都,也出動。讓高仁厚回來!他一個絳州接應使,怎麼搞成垣縣鎮遏兵馬使了?把垣縣防務移交給臧都保、牛禮二將,他回來指揮侍衛親軍兩個千戶及青唐都,這便是七千步騎。”邵樹德下定了決心,語速變得很快,盧嗣業筆走龍蛇,竟然還有時間停下來等邵樹德繼續說。
杜光乂默默地走到桌案旁,給盧嗣業磨墨。
“陝州還有部分潼關鎮國軍在換防休整吧?一併北調。”
“先取解縣鹽池,再攻河東。”
盧嗣業一愣。
“河東縣。”邵樹德補充了一下。
毫無疑問,攻鹽池是一記妙招。如今王珂將大部分兵馬帶去了汾水,剩餘的兵本就不多,還得屯於河東縣,又有幾個兵能守禦鹽池?
今年的鹽利還沒到收穫的時間,此時被佔,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