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四面皆設一弩臺,亦可駐兵。
甕城、敵棚、弩臺,這都是為了保護城門的,王郊懂這個,河隴地區修的城池基本都是這個模樣。
地接邊疆,警備森嚴,實乃常理。
“今日在城外休息一晚,明日一大早,將這些箭矢、器械運上崤山,再把山上破損的刀矛甲冑運下來修理。”王建及拿劍鞘敲了敲幾個看得入神的夫子,道。
眾人紛紛應是。
王郊將目光轉向他處,發現城隍之外的原野上,已經收拾出來了大片空地。
有人在上頭忙碌,看其裝束,應該是官人,還是文官。
莫不是在丈量土地,登記造冊?
這個他可太熟了!
早些年會州還是邊疆,三天兩頭有人發配過來,往往還帶著家人。定居下來後,就有官人帶著小使、驅使官之類的過來,丈量田地,人給一頃,不知道這裡給多少,應不足一頃,山多!
又是築城設縣,又是丈量土地,這是要堅守不退了。
東面傳來了擊鼓聲,王郊又轉頭望去。
視野盡頭之處,大隊軍士正往東開進,隱隱有騎兵帶起的煙塵,這是行軍間整隊的鼓聲。
東面一定有大量營寨!
“別看了,在東面好幾十裡呢,看不到的。”王建及走到他面前,嗤笑道:“到崤山那邊就看到了。連營好幾裡,可別嚇破膽了。”
王郊看了他一眼:“韃靼幾千騎正面衝來我都見過,也沒讓賊人搶走糧食。”
“鎮國軍都這麼厲害嗎?”王建及用調笑的語氣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王郊,鎮國軍左廂金陡關營前隊隊正。”
“看你長得挺雄壯的,給我當義子如何?”
王郊的目光陡然兇狠起來,也不管站在他面前的多半是個副將、十將了,一股子桀驁不馴的野性顯露無疑。
“不識抬舉!”王建及悻悻地罵了一句。外軍軍校,他還真管不了。
急促的馬蹄聲突然響起,吸引了二人的目光。
只見一名背插認旗的信使帶著三匹馬,從東面狂奔而來,經過崤縣時毫不停留,而是徑直向西,往硤石縣而去。
“又他媽打起來了!”王建及低聲罵了句,隨即幸災樂禍地看了一眼王郊,道:“算你倒黴,明日押送軍資,小心丟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