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一月十三,趙匡明、姚洎二人抵達了太原府。嗯,氣氛有點不對。
他們遇到了途徑此處的威勝軍。這沒什麼,但全軍上下兩萬多人盡皆縞素,這就···...
稍一打聽,終於知道南衙樞密使、食封五千九百戶、清河郡王折宗本薨於鄂州,春秋六十有九—活到這個歲數,其實算長壽了。
又一打聽,南衙樞密使朱叔宗、北衙樞密副使折嗣倫即將聯袂抵達太原府,安撫威勝軍將士。「全軍縞素,不愧折家軍。」趙匡明低聲說道:「他們本是要去遼東的吧?」
「應先至北平由聖人檢閱之後,再發遼東。」姚洎說道。「那南邊怎麼辦?」
「或會遣一支禁軍南
下。馬殷其實也不太敢北上,有沒有人過去,都無所謂的。」
「就這副做派,威勝軍前景不妙啊。」趙匡明說道:「聖人眼裡可揉不得沙子。平生最恨這些私兵,早晚給拆沒了,或許打渤海打沒了。」
邵聖的套路,大家都看出來了。堪稱雜牌軍之敵,威勝軍這個鳥樣,一定會被打壓。「也未必。去了遼東,不就歸秦王節制了麼?」姚洎說道。
趙匡明拍了拍姚洎的肩膀,道:「姚掌記,你沒當過一鎮官長,不知其中的彎彎繞。不會的,至少也要拆得七零八落之後,再歸秦王節制。秦王對威勝軍越親近,這支部隊的下場就越慘。」
姚洎哈哈一笑,道:「有道理,一時不察,想岔了。」
趙匡明抬頭看了看晉陽的街景,酒樓茶肆林立,但食客甚少。緩了一年了,河東竟然還沒恢復過來,難道以前更差?
「讓開,讓開。」前方街道之上,響起了一陣呼喝聲,不多的行人紛紛走避。趙匡明拉住一人,問道:「何人來了?」
此人操著濃重的河東口音,道:「還能是誰?保寧軍的武夫唄!從江州返歸後,終日耀武揚威,今日奉命送一批少男少女去古交城。」
「去古交城作甚?」趙匡明問道。
古交城在晉陽以西的山中,位置非常緊要,但其實不是什麼好地方,耕地少,窮。
「內務府在那弄了個皇莊。恰好俘獲了一批契丹、奚人少年,便送過去了。」行人說道。「皇莊······」雖然內務府已經辦了不下十個皇莊了,但趙匡明還是第一次聽聞。
不需要別人過多解釋,一聽名字就知道怎麼回事。還專用少年男女作為莊戶,這是在培養死士麼?還是契丹、奚人死士?聖人可真是了得!
「皇莊佔了河東的地,就沒人說些什麼?」趙匡明問道。
「佔的又不是我家的地,關我甚事?」行人說道:「再者,晉王在時那地拿來養馬,結果卻盡是瘦馬、病馬。河東就這個鳥樣,還不如換個人試試。地,儘管拿去,多打點糧食,讓我少去晉祠撈一回不死蘋也行啊。」
趙匡明搖頭失笑。河東百姓,對李克用怨念不淺啊。行人見他無話,悄悄溜走了。
趙匡明也拉著姚洎離開。威勝軍,他們最好少沾,不會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