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拉攏的時候。”邵樹德似乎能猜出王卞的心思,但他也不願多解釋了:“魏博衙兵不死,山河、六雄二軍不滅,我就不收兵。”
“陛下高瞻遠矚,我等不及也。”王卞還能說什麼,只能拍馬屁了。
談完魏博之事,眾人又聊起了一些不那麼重要甚至可以當趣聞的訊息。
曲阜孔家求封文宣公,這就是本月剛剛發生的事。
“陛下,孔家在隋代便是侯爵,前唐貞觀年間,太宗李世民冊封孔家為褒聖侯,可參加朝會,位同三品,食封一千戶。(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彩繼續
開元二十七年,又封為文宣公,兼任曲阜縣令。唐懿宗時,許世襲曲阜縣令。而今大夏新立,為穩固人心,該冊封一下孔家了。”陳誠苦口婆心地勸道。
他是個聰明人,看得出來聖人對孔家的看法並不太好。但他實在想不明白,這股敵意到底是從哪來的,孔家也沒招惹邵聖啊。
萬世降表衍聖公!邵樹德心中暗歎一聲,知道這是現代人殘存的記憶在作祟。
穿越幾十年,很多記憶都模糊了,但對孔家的不滿卻仍然根植於心。
清軍入關,立刻遞降表。
清軍要求剃髮,立刻帶頭響應。
清末時節,還把英、德列強國王畫像迎進府內供奉起來。
民國時期,鼓吹中日同文同種……
邵樹德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罷了,或許此時的孔家還沒那麼不堪吧。最近好多臣僚勸他,冊封孔家後人有百利而無一害,何必置氣呢?
就當為了穩定人心,爭取部分讀人的支援吧。
“冊封孔氏後人為衍聖侯,食封千戶。曲阜縣令之職,孔家就不要老想插手了。”邵樹德說道。
大夏新朝只有縣侯,食封一千五百戶。邵樹德給封了個衍聖侯,食封千戶,在諸位侯爵中算是低的了,不過他懶得管孔家的想法。相信以他們一貫的表現,縱然心中失望,也只會歌功頌德,不敢炸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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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八日,淮海道巡撫使張彥球、轉運使宋瑤、刑獄使李桐、學政張文蔚抵達待賓館覲見。
“張卿,淮海十三州整飭得如何?可有阻力?”邵樹德問道。保靜縣侯張彥球今年五十六歲了,鬚髮皆白的他神頭大不如以往,此時聽了邵樹德的問話,思索了好一會,方道“託陛下的福,感化、泰寧二鎮被平滅得很徹底。大夏兵威赫赫,見識過的人都還在呢,並不敢心生反意。”
“這麼說,淄青鎮還有些不太安穩?”
“並非如此。”張彥球回道:“徐、兗二鎮,曾與朱全忠廝殺多年,兵強將傷亡殆盡,後又為我攻滅,能打又強項的武夫,死得差不多了。平盧軍就民氣、戰鬥力來說,天然比徐、兗二鎮差一些,陛下攻滅淄青之時,殺傷甚眾,隨後降兵又被大量調走,或去鄆州院整訓,或北上渡海至遼東,地方上也沒幾顆武人種子了,縱然有人想反,也拉不起足夠的部隊來。”
“果如此,朕無憂矣。”邵樹德笑道,隨即又話鋒一轉,道:“但這樣還不夠。淮海道百姓並不承我的情,還是得讓他們的日子好起來。你是巡撫使,也不能光盯著軍中那點事,海、密、青、萊、登五州,不發展海貿可惜了。縱然一時半會,沒有太多新羅、日本商人過來,咱們也可想辦法與南方諸鎮展開商貿。”
說到這裡,邵樹德轉向陳誠,問道:“錢鏐之子錢傳瓘還在洛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