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賊子,我偏不給他荊南節度使之帥位,我倒要看看他能忍到什麼時候。”邵樹德說道:“歸德軍到哪裡了?”
“快到懷州了,最多三日即可抵達。”
接到命令出發的還有河中衙軍萬人。本來赤水軍也要出發的,無奈河中局勢不穩,有衙兵鼓譟,不願出鎮作戰。王瑤緊急請調夏兵幫忙鎮壓。留守的經略、定遠、赤水、飛龍四軍出動了萬餘步騎,殺作亂衙兵千餘人,這才穩住了局勢。
但他們動不了了,王瑤也不能走,於是只能由封藏之帶著一萬河中步騎東行,前往孟懷。可想而知,他們計程車氣肯定也高不到哪去。
“今日是重陽,便算了。讓天雄軍明日立刻南下。”邵樹德下令道:“梁軍有點上鉤的意思了。”
在過去的十天內,梁將朱友裕帶著一萬八千餘人西進,先攻萬勝鎮,鎮國軍抵抗數日後“不敵”退走。
恰好天德軍出現在了滑州境內,猛攻酸棗縣及酸棗津。
朱友裕當機立斷,留兩千餘土團鄉夫守萬勝鎮,主力南下直撲中牟縣,目標非常明確,嘗試著拔掉這顆釘子,解除汴州西側的最大威脅。
算算時間,明日晚些時分即可抵達中牟縣北。
如今野外到處是夏軍遊騎。河南府澠池、河清等縣的鄉勇被徵集了起來,帶上馬匹、弓箭,百餘騎一股,在各條大大小小的道路上尋找梁軍斥候或信使,一有發現,立刻如狼群一般撲上去撕咬。如果朱友裕警醒些,他定然會發現獲取外界情報的能力大大減弱了。這無疑是一個危險的訊號,但夏軍這幾個月來一直是這麼做的,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別奇怪的地方。
非要深究一下的話,水師報告汴口附近有大量小船活動,夜間偷渡運輸糧草、器械,非常繁忙。岸上的夫子數量也大大增加,似乎在囤積大量物資,為大戰做準備。
這個發現讓朱友裕有些遲疑,下意識就想退回萬勝鎮。
但大軍都出動了,無故退師影響士氣,他想了想後,最終還是決定南下。
中牟離汴州太近了,如果有什麼不對,退回去很容易。況且八角鎮有大軍屯駐,事急之下,趕過來救援也就一天多的工夫。
他不信區區四十里的路程,手頭這一萬多兵馬都走不回去。
“鐵騎軍暫時不要動,時機還不成熟。”邵樹德突然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盯著牆上的地圖,道:“再等一等。五天後出發,攜七日食水,繞過尉氏不要管,直插中牟、八角鎮之間。朱全忠打了兩三個月的舒服仗,現在該讓他看看難打的仗是什麼樣了。給天德軍、天雄軍、鐵騎軍、侍衛親軍傳令,這次誰敢偷奸耍滑,作戰不力,定斬不饒。王屋、新安等縣的鄉勇,全數往這邊靠攏。”
“另,給堅銳、忠武、威勝、鎮國四軍傳令,各部當面之敵,不計傷亡猛攻。不要怕傷亡,死多少人我給他補多少人。”
“遵命。”陳誠應道。
一口氣調動九萬多兵馬,就為了圍殲朱友裕那一萬餘人。大王用兵,果真如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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