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本主義萌芽的又一次嘗試,可恥地失敗了。
當然也有收穫,那就是更堅定了他的看法:不完成農業革命、貨幣革命、商業革命,進而產生思想革命,是不可能有工業革命的土壤的。
任何一項革命,總是要先達到前置的經濟基礎,然後誘發社會思潮革命,讓全社會經歷新思想的洗禮,達成一定的共識,轉變社會風氣,才有可能深入進行。
沒有這個思想洗禮的過程——往往需要幾十年、上百年的時間,且不能中斷——你連志同道合的人都找不到,想做什麼都是空中樓閣。
這個原始社會!
邵大帥徹底死心了,能做多少是多少吧,別搞好高騖遠的事情。
黃河河面上有不少漕船駛過。
這是從靈州出發,往渭北輸送錢糧物資的。
河中王重盈終究不肯借道,這些船隻也只能先停靠在延、丹二州的碼頭,讓人很是煩躁。
他那幾個渡口,位置極好,若肯借道轉運物資,能節省很多成本。
還有蒲津關三城,若肯將浮橋放開,讓船隻過路,又能省不少路。更何況,這座浮橋還扼守著通往關中的大門,若落到李克用或朱全忠手裡,也是個大麻煩。
早晚得找機會奪過來!
“大王!”離天德軍城已是很近,封絢在遠處招手。
“封大郎”封彥卿這幾日也來了豐州,邵樹德多次盛情相邀才來的。
他是封絢之父,也算是長壽的,已經快七十歲了。
老頭經歷豐富,年少得中進士,但在朝中進展不順,於是去浙東幕府求職,當了判官。後來再入朝,也沒當得大官,復去浙東任職,當了台州刺史,直到年老回鄉為止。
封老頭很要面子。
若不是邵樹德給了幾個封氏子弟到渭北幕府為官的機會,老頭估計也不會來靈夏看望多年未曾謀面的女兒。
不過封氏姐妹很高興,尤其是小封,見到親人後心情開朗了很多,這就足夠了。
“走吧,一會還要與‘封大郎’談些陰謀詭計。”邵樹德捏了捏小封的手,笑道。
小封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不過腳步輕快了許多。
邵樹德又看了一眼在河面上航行的漕船。
船一艘接一艘,吃水都很深,滿載糧秣,駛往大河下游。
遠遠望去,彷彿是從九天之上駛來的一般,非常壯觀。
這是前線正在鏖戰的數萬將士的“血液”啊!
……
崤寨之下,一場數千人規模的鏖戰剛剛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