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
軍士們大包小包,紛紛出逃,軍官不能制,甚至就連軍官也加入了潰逃的隊伍,僅僅因為一句不辨真假的傳言。
能因為流言就潰逃的軍隊,已經無法信任了。
劉崇望突然想流淚,聖人還對神策軍寄予厚望,出征前還興奮地說,在河北、河南諸鎮募兵順利,已得精壯兩萬餘,正開往京師。
晚了啊!
“張相,諸軍聞風而潰,不管傳言真假,這仗肯定不能打下去了,還是趁早走吧。涇原軍若得知訊息,定全軍殺來,我等豈不皆成階下囚?”劉崇望勸道。
張濬好像突然反應了過來。
“車駕呢?”他問道。
親將立刻去找了。
“罷了,來不及了,騎馬走吧。”張濬也不嫌顛得屁股痛了,急吼吼地說道。
長武城之外,涇原軍也有些亂哄哄的。
“諸位,且聽我一言。”張鈞已率涇原軍主力趕至,但他面臨著一個棘手的問題,那就是如何勸住軍士,讓他們不要去長安。
“昔年程帥在時,我涇原將士可謂忠矣,戰黃巢、破吐蕃,未嘗落於人後。”張鈞繼續說道:“而今何苦犯闕呢?汝等只需謹守營寨,某這便派陳從事前往京師,向聖人稟明實情。聖人知曉我等苦處後,定然不會追究。”
“張帥所言乃老成持重之言。聖人憐憫,或還有賞賜發下。”張鈞的幕僚、軍府從事陳訥幫腔道:“財貨斷不會少的。”
“張帥,朝廷都這個樣子了,還怕他做甚?”
“吾等不犯闕,但誅殺昏官罷了。”
“說得極是,便在殿外列陣,聖人謂我辛苦,定有慰勞。”
“還有長安的小娘子!”
“哈哈……”
張鈞越聽臉色越不好。
他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也知道涇原底子怎麼樣,現在去長安,只會死路一條!
不是怕了神策軍,而是怕其他“忠臣”。
“大兄言之有理。”領兵勝了第一場的張鐇突然插話了,只聽他說道:“某家中還有些財貨,便拿出來散給弟兄們好了。犯闕的事情,還是不要做。”
“滾一邊去!”一名小校突然怒道:“老子敬你時喊你聲後院將,不敬你就喊你張鐇,你待如何?之前已經跟大夥說好了去長安,此時又反悔,拿弟兄們當猴耍嗎?”